还没到十一月,不算深秋,靠海的地方也没有那么冷。
何心好长时间没有休息了,得知方敏抒报名参加了滨海沙滩音乐节之后,就特意安排了两天的休息,把切花收储的那部分事情跟丁叔叔交待了一下之后就定好了飞机票,一如既往的经济舱。
临行前两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何父忽然说,“老三,我看你好像有一阵子没有去拜访你那边的客户了,之前我跟人打牌,人家还说有一阵子没看到你了。”
何心没当回事,夹了一筷子菌子说,“我知道啊爸爸,最近花农那边事情有点多,我就没去客户那儿。”
何父说,“那后天你带点东西去人家那儿拜访一下。”
他想起最近老三图下乡方便,老是开一辆老哈弗下乡,又觉得老三年纪小,就又提醒说,“记得开你的奔驰去,别啥事都开那辆旧长城。销售的事情多问问你大哥二哥。”
何母给丈夫夹了菜说,“老三还小,你这么着急忙慌地干什么?”
“就是年龄小才要注意,”何父说,“生意场上谁会因为你年纪小就让着你的?越年轻越欺负你。”
“爸爸,我知道,”何心说,“不过后天我去不了,我要去海云玩,飞机票都定了。”
何父夹着菜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吃饭的动作,片刻后他说,“去吧去吧,老三你也辛苦。”
他说着看向何母,问道,“老三是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噶?”
何母点点头,“是的。”
何心乖巧道,“谢谢爸爸。”
其实她看出来老爸有点不开心,最近有几笔贷款要到期了,这种事情爸爸从来不会专门跟讲,是半个月前,爸妈在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她恰好听见的。
不过,听见了就听见了,爸爸也没说什么。
最近家里的切花销售量也在下滑。
市场竞争压力大,贷款到期了要还,家里的新冷库建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回本,花农那边签了协议的,到了收获季节,人家出的花只要合格,必须去收回来。
说白了,家里这点鲜花买卖,不过就是进销存,削峰填谷,打个时间差。
销售才是安家立业之本,销售一不好了,就是客户跑了,客户为什么跑了,总有原因。
万丈高楼平地起,何心最佩服爸妈的就是这一点,这么大的家业都是一单一单做出来的……
虽然这些变化暂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爸妈做了几十年生意,这种风吹草动未免会感到压力,感到敏感。
她想着这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只好夹菜吃饭。
大哥却说,“老三,有谱没谱啊?我就看你上赶着往海边飞,一趟一趟飞机票多少钱了?你这朋友耍得贵。”
父母不语,等着三个孩子挥。
何心辩白,“大哥,我都坐的经济舱。”
大哥说,“经济舱来回一趟也是一千六。老三,我不是说舍不得这个钱,你也不差这点。我是说,你老是往海云跑,这都一两年时间了,这么吊着也不是办法啊。”
二哥问,“老三,他没欺负你吧?”
何心摇摇头,回答道,“他没有吊着,而且带我回家见过父母了的。”
二哥嘟囔了一声,“搞得好像看不起我们做生意似的。”
妈妈终于话了,“老二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三去见过人家父母,没有的事。”
“妈,”二哥说,“我们也是觉得老三老是这个样子不是个办法。隔着这么远,每次过来玩都是老三陪着在外面,也不说到家里来看看。”
二哥停顿了一下,又对何父说道,“爸,老三是姑娘,我们两个当哥的也是怕老三被人吊着,大好青春给耽误没了。”
“行了,”何父说,“你们两个当哥的,有空多操心一下家里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