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啊,快到了啊,到地方就有饭吃了。”妇人抹着眼泪,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白日里骑马的人跟那小少年说了什么,那少年就往这边走了,这应该是条出路吧。
“爹,你再坚持坚持,我好像看见火光了,咱们马上就有救了。”一男子抹着眼泪,他爹已经一天没喝水了,这几日吃的净是些草根,人都快撑不住了。
“火光?在哪里?”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真的要得救了吗?
男子扶着他爹,一言不发,他哪里看到火光了呀,他只是想让他爹看到希望。
“阿文呐,我还能行,你帮秀秀看着点孩子,这里草高,容易有蛇。”
“嗯,我看着呢。”
前方,楚大年听见身后的动静,隐隐有些担忧,“江河,后面跟来这么多人,恩人不会怪咱们吧。”
“不知道。”恩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他说话,应该是料想到这种情况了吧。
白知辛:你猜我为什么让人趴你耳朵边儿说话!
镇北王府。
巡边回来的镇北王世子仲怀瑾坐在书房里,侍卫王三正禀报着最近王府里的事情。
话毕,王三递上手里的纸条,“世子,这是矿山那边飞鸽传回来的信。”
仲怀瑾打开纸条一看,不由失笑,“哼,李正这小子,还把矿山改名成了‘鹿鸣山’。”
他点燃手里的纸条,“去联系联系跟咱们合作的几个粮商,这次咱们用银子买粮。”
“是!”王三应得是铿锵有力,这些年那些粮商见到他们镇北军的人就跑,买个粮他们求爷爷告奶奶的,要不是扯着镇北军的大旗,那些粮商估计早就把他们扫地出门了,现在可算是能挺直腰板了。
半夜,关兰山脚下。
巡逻的人发现远处好像有人影晃动。
孙成示意身后的人停下来,他仔细看了看对面,娘嘞,还真是人,还不少呢,不会是鞑子悄悄摸过来了吧,他赶紧大喊:“有敌情!有敌情!”
另一个巡逻队听见叫喊声也停了下来,张大发几个大步冲向木桩处,“哐”一声,整个营地的人都被惊醒了。
王卲惊得翻身而起,他一边抽出帐篷一侧的木棍,一边叫醒还在迷糊的阿木和邱书白,“快去把弟弟们叫起来。”
一盏茶不到,几个孩子手上个个拿着削尖的木棍,乖乖还安慰王卲:“爷爷,我们不怕,阿姐说了打不过了往山里跑,那里能藏好多人呢。”
“嗯,爷爷不怕,你们待着别动,我去外面看看。”
而秦江河一群人已经被包围了,他们本是在看见火光后才一路小跑着往这边赶的,没想到对面突然吵闹起来,然后一群举着火把的人就把他们围了。
云墨之挤进人群,孙成举着火把跑过来,“这应该是一群逃荒的。”
“嗯!”云墨之应了一声,他皱着眉头,火光下,对面的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老少皆有,他们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他上前一步,“你们可有主事之人?”
这时,一头上染血的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来到火光下,直接跪在了云墨之面前。
“大人,我们是逃荒至庸城的,今日在城外恩人替我们解了围,是他们让我们往这里来的,求大人收留!”
说完他重重的磕了下去,身后众人见状,也赶紧跪下来,唯恐没了这活命的机会。
云墨之连退几步,差点撞到刚赶过来的刘村长和王卲。
两人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临近时,看到的就是众人下跪的场面。
“这咋还跪上了?”
云墨之站定继续问:“你说的‘恩人’是个什么模样?”
“是五个人,骑着四匹马,其中一个姑娘包着头巾。”秦江河抬起头,仔细的回想着白日的场景。
云墨之了然,转身向两人解释:“他们也是逃荒的,应该是白姑娘让他们来这里的。”
王卲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他刚还以为今晚就得带着孩子们上山呢。
刘村长擦着额头上的汗,“哎呦,这丫头怎么总是干些让人提心吊胆的事呢。”再看被包围的人,他大吃一惊,“这有多少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