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看着那水煮羊肉,刚刚起了食欲,但看到水面上飘着一个黑色的指甲盖大小的椭圆状物体,加上一些羊肉上面都还沾着羊毛,他便立马没了食欲。但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他倒是想吃一点。
村长端着酒碗,然后讲了几句最高指示,赞扬了广大的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歌颂了祖国的大好形势,这才唱起了祝酒歌,最后和大伙一起喝酒。
牧民也是生猛,拿着碗都是一碗一碗地往肚子里面倒,好像这根本不是酒,而是水一般。
沈念就这样看着他们一群人喝酒吃肉,肚子呱呱直叫。
真是邪恶的游戏。
喝到兴起,牧民们就要跳舞。这时候丁秀英安插的那家牧民说:“小丁同志,你不是会那个发声的音乐吗,去拿来给大伙助助兴。”
丁秀英这时候喝下了一点酒水,面色有些红润,应了一声:“好咧。”
不一会儿,丁秀英拿出来了手风琴,一位牧民也拿出来了一把马头琴,说着便要合奏。
马头琴声音呜咽低沉,悠扬深远,而手风琴却轻动活泼,两者合在一起,却别有风味。
沈念心想既然是来观摩学习手风琴的,他自然走到了丁秀英旁边。
丁秀英的拉奏确实没有用什么技巧,但主要是因为她只给红歌伴奏,所以这样的伴奏很简单。
牧民们开始随着伴奏起舞,牧民都善舞,男为昂首抖肩,女为躬身甩手,虽然样式单一,但动作优美。
突然做登记的一个牧民磕了磕烟袋,对大伙问道:“你们,谁是张兴国啊。”
张兴国这时候正抱着骨头啃,嘴上还沾着油水:“我是。”
“听说你是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母亲是文艺工作者吧?”
“是的。”
“那去跳个独舞去。”
“可我不会啊!”张兴国心说自己母亲是文艺工作者但不一定自己就会跳舞啊!他喜欢的是文学,不喜欢舞蹈。
众人都停下来,在一边起哄:“跳一个,跳一个。”
“就去跳一个吧,这有没有别人,都是一起的战友们。”
于是张兴国看了看四周,发现丁秀英也在看着他。
他想到母亲跳的舞蹈,于是只能鼓着勇气上去跳了。
丁秀英手风琴拉了起来,他跟着音乐扭了起来。别人说献丑是谦虚,他这是真的献丑。
他才开始扭动,顿时场上便起了一阵笑声。
张兴国这时候还是一个小青年,顿时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地说:“都说了不会跳,这是真让我来献丑了?”
连丁秀英也在原地笑得佝下了腰。
最后还是来了一位草原妇女,说要独舞,马头琴立马拉了起来,张兴国找了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身边一个女孩子抱着手风琴问道,她脸上笑出了淡淡酒窝,洁白的牙齿漏了出来,眼睛中倒映着夜晚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