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勿虑。自古以来,征税就是摊派,只要我们占领朝廷大义,找个懂行情的州府老吏,把钱粮层层摊派下去,谁收不够数,就罢免谁的官职。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想做官的。
当然,大人也可以放宽一点口子,不禁他们用大斗收粮。”
“何谓大斗?”
江天越毕竟是在京为官的,对基层的猫腻还少些了解。
“当年王安石推行青苗法,地方官府为了应对,便都准备了两套器具。灾年用小斗向外借粮,收获时用大斗向回收粮。正所谓借粮一石,九出十三归。”
刘师爷耐心的解释道。
“那些刁民肯认吗?”
“如何不认?两套器具上都刻着斗大的官字,他们不认也得认!只是近些年御史频频弹劾,官家才下旨申饬。地方上有所收敛,却屡禁不绝。大人只要暗示一二,地方这些硕鼠自然会心领神会。即便出事,那也是他们自作主张,大人斩了他们也能稳定民心不是?”
刘师爷的话句句说到了江天越的心坎里。
“好!立刻召集城内官吏大堂聚会。老爷我要雷厉风行,让这些地方蛀虫看一看京官的作风!”
();() 江天越立刻下令。
“大人且慢,还有一事,不得不行。”
刘师爷尽心尽力的查漏补缺道。
“还有何事?快快讲来?”
“大人,既然我们要借梁山之名行事,就不得不防梁山真的来攻。那托塔天王晁盖相传有扛山举塔之力,有万夫不当之勇,更有鬼神莫测之机,即便是乡野村夫的夸大其词,但他一夜破城却是多方验证的事实。所以,我们不得不防啊。”
“啊,险些忘了此事!”
虽然利令智昏,但江天越也真怕梁山来找他。上任知尹董昌言顶不住,他江天越何德何能去顶住啊?
“大人勿忧。我祖籍沂州,幼年有一好友,姓刘名广,原为沂州东城防御使,知府高封无端将他革职,定居于胭脂山下安乐村。刘广武艺超群,用兵如神。他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刘麒、刘麟,皆是武艺高强之辈,更精通水性。若是想平定梁山水寇,正是用武之时。”
江天越沉思了一下道:“不知那高知府因何与刘广结怨若是我启用刘广,是否会得罪同僚”
刘师爷摇头道:“那刘广还有一女,名为刘慧娘,长的是貌如天仙,聪明贤惠,更是从小博览群书,熟知兵法。高知府想要将其纳妾,刘广自然不肯让掌上明珠为人做妾,因此得罪了高知府。”
江天越一下来了精神道:“那刘慧娘年方几何”
何涛笑道:“如今年方十八岁,她乳名又唤做阿秀,生的娉娉婷婷,好象初出水的莲花,说不出那般娇艳。”
刘师爷见江天越心动了,便继续加把劲道:“那高封巴结太尉高俅,自认为本家。可与高太尉实没有亲戚关系。大人背后有蔡太师撑腰,难道还怕了那高封若是能剿灭梁山,必然被蔡太师赏识,更不用在乎一个区区高封了”
江天越沉思良久,衡量利弊之后,下定决心道:“好,我便征召那刘广前来助战,我许他为济州团练使之职。”
刘师爷躬身领命道:“多谢大人提携。我怕这好友性子倔,不肯前来,我准备亲自前往沂州一趟。请大人恩准。”
“啊?好友,你若离开,我身边无亲信可用,这可如何是好?”
江天越极力挽留道。
“大人本就聪慧过人,老夫在身边也只是查漏补缺而已。我此行,短则七八日,长则十五天,大人只要安座城中,让那些爪牙去征税便可。待我回来,重建团练营,据城而守,方可无忧啊。”
“这,好吧,好友,早去早回,一路顺遂。”
江天越也明白,如果没有一支军队保护,即便收上来的税,也不一定能保住啊。
“恩师啊,恩师,我现在如此为钱粮发愁,何曾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恩义和孝道。您可一定要尽快把我提拔上去,调到更好的肥缺去啊!”
江天越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