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蹙了下,摸出瓶随身带的止血药,咬牙蜡封,将药液倒在他伤口处,“你,忍着点。”
萧玦瞧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温声道:“无妨。”
时鸢艰难点之人,迟疑片刻,伸手撕下他衣摆上一条锻子,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伤口。
其实伤口伤的并不深,只是衣衫与血肉糊在一处,瞧着有些骇人罢了。
萧玦定定瞧着时鸢眉眼低垂,纤长的睫毛落在脸上细碎的影子,一时伤口也不疼了。
而时鸢平日最怕疼,看到他肩膀处那道血口子,眉头紧蹙,忍不住轻嘶出声,仿佛伤在自己身上。
她比划了半天仍不敢下手。
她没伺候过人,真怕歪打正着给他勒崩了伤口,犹豫许久,最后干脆放弃了,将缎子扔到他胸前,“你自己来!”
萧玦顿时哭笑不得:“孤都伤成这样了,你也不知道温柔些。”
话虽这样说,还是自顾自包扎起伤口。
时鸢也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倒底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抱怨,“那些人分明是冲着我来的,你若不跟着我来慈光寺,这血光之灾也轮不到你头上……方才那些黑衣人招招致命,看他们的武功路子,有些像……”
“天机阁的杀手。”萧玦抬眼淡淡瞥了她一眼。
“天机阁……”时鸢摇头笑道,“天机阁一桩买卖五千两银子起,我家那位赵姨娘可雇不起。”
她得罪的人多了,敢雇凶取她性命的可不多。
在她和萧玦大婚之前要她性命的,也是屈指可数。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猜测。
时鸢见他包扎好了,走过去扶他起身,侧头避开他肩头的伤。
萧玦却有意无意往她肩头靠。
时鸢张口欲骂,抬头看到他蹙眉隐忍的神情,滑至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么深的口子,若是她,站都该站不稳了。
时鸢侧眸看了他片刻,手掌落在他没伤的肩头上,突然开口:“殿下,要不……我背你吧。”
说罢不等他开口,一手揽过他的肩膀,萧玦忙按住她的手,咳了咳:“不、不必。”
难得从他脸上看出那么一丝慌乱,时鸢微微扬眉,眼底带着戏谑:“太子殿下……确定不要我抱?”说话间手一直搭在他肩膀上,好像只要他点头,她就立马扔下他跑了。
萧玦按住她捣乱的手,握在手中,“走吧。”
时鸢心情大好,努力压下唇角。
早知他这般不禁逗,在慈光寺的那两日,她就该用这种法子气走他。
这时山缝处传来马蹄声,由迹及近。
随风带着东宫卫赶到了,齐齐跪地请罪:“殿下恕罪,属下来迟了。”
随风看到萧玦肩膀处的伤口,惶恐道:“您受伤了?”
时鸢出声便是讽刺:“等你们来,给你们殿下收尸都赶不上热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