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长的不错。”刘郎中查探完,接着换了种药膏敷了,缠上纱布,“但是再过段,还得再去些沾毒的腐肉,现在长的慢便先不管它。”
沈昙放下裤脚,道谢说:“您费心。”
刘郎中洗罢手,呵呵笑道:“我倒不麻烦,这种伤多亏小将军身子骨强健,换做旁人,别说能不能好,但割肉这疼都难以忍得。”
沈昙的伤势稳定,刘郎中有自家医馆需看顾,小童来找几次,说门板要被病人们拍烂了,所以明日起便不在这儿住。顾青竹讨教一些饮食上的忌讳,便差了颂安颂平将其送走。
晚膳仍在托盘上摆着,小米和大米搀在一起蒸了,排骨炖冬瓜、什锦豆腐、炝冬笋,还有山参鸡汤,单看颜色便勾人食欲。
顾青竹在饭食上费了许多心血,她原本会家常小炒,此次来西北更学会煲汤的手艺,沈昙看在眼中,自然不浪费她一番心意,每顿俱是很给面子。
“坐那么远?”沈昙回了碗饭,见她始终隔着桌子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不禁皱起眉。
顾青竹介意邱大人来找沈昙说的话,却又不知从何问起,脑中正在思索,听他开了口,于是展了个不大由心的笑容:“这会儿还早,都还没睡下呢,我坐这比较妥当。”
沈昙手执筷子盯她了一会儿,把碗往远处挪了挪,抓着凳子一步跨到顾青竹身边,重新坐好后才说:“怕人看到你就不该来。”被邱凤英缠了多日,他是避之不及,连门都鲜少让她进过,想见的人又见不得,心情自然谈不上好,是以顾青竹规矩收礼的态度,引起沈昙几分不满。
“我没有怕。”顾青竹是想反驳的,瞬间想起邱凤英,竟有点委屈的转了话头,“我是不如邱姑娘,能大大方方过来瞧你。”
沈昙搁下碗:“好好的怎么提起她?我基本没见过她的面儿,你在宅子里,难道不知道?”
顾青竹当然知道,问题这不是见不到就行的事儿,邱凤英每日来一趟,她就苦闷好一阵子,止都止不住。
“邱大人方才过来,是为邱姑娘来的么?”她没有问答问题,反问道。
沈昙恍然知晓她这是吃味儿了,也不再沉着脸,笑着把她的手拽过来,拢在掌心:“虽饶了些弯子,邱大人确有意思让我娶她。”
顾青竹只觉胸口疼了疼,抿住嘴想把手抽出来,奈何对方拢的太紧,竟纹丝不动:“那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沈昙把她的手托到嘴边,在指尖蜻蜓点水的碰了下,无奈道,“我都有你了,肯定直接拒绝。”
“他没有继续问么?”顾青竹微微好受了点,没再动弹,乖觉的让他牵着。
沈昙摇头:“邱大人是聪明人,我既然如此回答,他便清楚没有回旋可能,又不是邱夫人来,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其实并非不信他,有时候在乎的很了,想亲口听对方说一说,方可安心。顾青竹想起饭菜快凉了,在他手心挠了下道:“快吃罢,不然等会儿要再热一遍的。”
“是不是吃醋了?”沈昙把碗送到嘴边,一只手还握着她,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
顾青竹没想到他会直接调侃,别扭的转过脸,避开他的目光道:“不是。”
沈昙沉吟着:“真没有?”
她勉强装作淡然的摇了摇头。
“这样啊。。。”沈昙似乎失落的嗯了声,随即埋头吃饭,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