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大哥尚在为老国公守孝。”孝期内不得行婚喜事儿,再普通不过的道理,顾青竹掀起帘子,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虽然不能议亲,但态度总要有的。”沈昙摇头,笑着提醒道,“方才怎么和你说的,不嫌冷了?”
顾青竹赶忙收回手,看不到人,心里头扑通通的跳的厉害。
见她听话,沈昙才继续解释:“我自己说的再多,也是一面之词,顶不了沈家的态度,老祖宗他们关心你,这事儿如果拖到明年秋天,二老指不定要悬心多久。我父亲他们过去,既是同意咱们俩的婚事,待出了孝,两边也好三书六礼准备起来。”
如此,既不违背规矩,又能提前有个共识,皆大欢喜。
顾青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点头受教:“原是这样啊。”
沈昙笑的意味深长:“怎么,我这一说把你吓成这样?将来成了沈家媳妇,难道整日羞的不见人。”
“风太大,我没听着,沈大哥说什么?”顾青竹装聋作哑,万分庆幸两人不是面对面说话的。
沈昙若有所思:“那我大点声再说说。”
顾青竹才不信他会当着那么多侍卫面儿喊出来,眼观鼻鼻观心的呆在车上不应声。
沈昙又叫了她两次,依然没人答应,于是好笑道:“这都到家门口了,还不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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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这场雪大的极大,足有数十日不曾停歇,圣人担忧这晚来的雪会引出大灾,所以委派了官员至各县巡查,若有危房隐患,提前排除。
经过大前年那次雪患,开封府各地民房重建翻修,即使家中贫困的百姓,也得了部分救济,把房子加固起来,是以这场雪除却令官员头疼忙碌了些,倒没引起太大灾害。
腊月二十三送了灶神,接着扫屋尘、贴窗花、挂年画。。。李氏说她是该练练手管家了,三房这边,顾青竹全权接过张姨娘手上活,帐房采办均跟她禀报,张罗过年的琐事还得心应手,但涉及到人情送礼,顾青竹便有些拿不准主意。
还好有沈昙可问,每次她和黄姑姑商量过,再写信让沈昙给把把关,给各家的礼单便定的八九不离十了。
除夕围炉守岁,紧接着各府拜年恭贺,团团转的忙到初五,沈家如约上门拜访。
拎的礼品乍一看寻常,细细琢磨又觉出不同,长松苑的大丫鬟归置好东西,并未太过留意,老太君却定睛看了两眼盒子里的玉梳,通体翠绿,是块好玉料。
百姓家定亲,男方头次传礼时,多用木梳、花簪和布匹,其中梳子正是定终身,白头偕老的意思,沈仲和妻子话语间并没说旁的,但这玉梳足以说明来意。
过年喜庆,姑娘家不用太过拘谨,像是长辈在场,顾青竹出面待客也合规矩的。
长辈们乐融融的说了会儿子话,顾青竹紧张的手脚不知往哪里摆好,虽然老国公病逝去国公府吊唁,已见过沈夫人,可这时候依旧终有种丑媳妇要见公婆的窘迫,直到顾老太爷出言留沈大人夫妻在府上用膳,她才缓过神。
相形之下,沈昙简直是挥洒自如,言行举止不能再周到。
因为人多,吃饭便去了另外一间暖阁,两张大桌,丫鬟们上好酒菜,顾老爷子才引着众人出门绕过连廊,去暖阁入席。
仅仅那几步路,沈昙还不忘和她并排而行,见顾青竹脸色有些发白,微微低头,肃着一张脸问道:“不舒服?”
也怪不得他,乃是顾青竹有过前科,仗着身体好,小病小痛不放在心上,尽管受伤后懂事了,沈昙还不大放心,平时见不到便不说,这会儿再不能由她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