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紧,好像还微微发颤。
尤路没说什么,按下暂停键,从台面上拿起洗衣液和消毒剂,分别添加到机器的小格子里,再重新启动机器。
“好啦。”尤路拍了拍手,看向于江,温声说,“去写作业吧?”
于江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出去几步,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放在洗衣机里的衣服已经被打湿,随着滚筒的转动,逐渐交织缠绕在一起,分辨不清哪件是谁的。
依然待在手心里的布料,此刻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但他冒着被烫伤的风险,却并不想松手。
他没办法抵抗来自尤路的任何诱惑,尽管对方主观上完全没想那么做。
尤路应该是没有看见的,因为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回到书房以后,就开始认真做题,目光异常专注地盯着本子,连半分余光也没有给于江。
学习中途,两人站起来休息了一次。尤路总是喜欢站到窗边,看看窗外的风景,他觉得这样对视力好。
于江做贼心虚,不敢增加任何一丝暴露的可能性,依然像下午一样,站得离尤路远远的。
经过下午不得不洗衣服的结局,于江不敢再对他的自控力有丝毫信任。
如果只是牵一下手,尤路当然不会明察秋毫地发现,他的口袋里竟然装着一件可疑的内裤。
但于江知道,只要碰到尤路,他的防线很快就会瓦解,他不会像自我安慰的那样,仅仅满足于轻飘飘的触碰,他会想要更多肌肤紧贴的触感,想要严丝合缝地拥抱他,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一体。
不光如此,他还想亲吻他,舔舐他,吞吃他,像他一次次用文字和语言描述的那样。
隔着网络聊天的时候,尤路不害怕,那是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宫水”说得再多,也无法付诸行动。在尤路心里,那只是一种情趣的表现,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于江真的是那样想的。
一切毫无廉耻的、违背道德的事,他都想在尤路身上做。
这样的心思,绝对无法表现在尤路面前。
可是,尤路的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引诱着他过分一点,再过分一点。当他是宫水的时候就是这样。
现在,他想在尤路面前做一个新的于江,却依然被蛊惑着,仿佛为神女而倾倒的信徒,毫无理智地跪拜在他的面前。
也许不是尤路的错。
从他第一天来到这里,悄悄拿走那件留在床上的睡衣时,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于江发颤的手指渐渐收拢起来,用力到手心被掐得发痛,神色却依然平静,每次应话的时候还是像挤牙膏一样,只有一两个字,几乎没有什么语气。
尤路的视线没有往下,自然察觉不了任何异常。
手表震动,提醒休息时间结束。
尤路懊恼着说了一堆废话,又错过了一个借手机的时机,同时更加确信,于江对那种肢体接触的游戏已经厌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