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刚将秋月白送走折回来的白芷一双杏眼大睁,熠熠闪烁,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瞧白芷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叶蕴就知道这小妮子会错意了,不由嘴角微勾故意戏弄道:“你想去哪?”
白芷一听有戏,当即笑弯了眉眼道:“主子去哪,白芷就去哪!”
“笨蛋,主子在逗你呢!”实在看不下去的衡芜无情打破白芷的幻想。
“啊?”白芷哀嚎一声,一脸哀怨的转向叶蕴。
叶蕴权当没看见,默默撇过头,开始打量起窗外的景象来,一副不关我事儿的表情,看的白芷顿时心拔凉拔凉的,嘴巴一撇,委屈道:“主子既然不出行,那秋太医留下的药方该如何处置。”
“开都开了,就按药方去抓药吧,本宫瞧那盆玉兰也该浇浇水了”叶蕴盯着不远处廊下有些萎靡的玉兰树一脸淡然道。
闻言白芷会心一笑福身道:“主子提醒的是,白芷这就去办。”
接下来的半个月,公主府日日汤药味不停,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叶蕴是得了什么要紧的病,有好事之人私下秘密打听,却是什么都打探不出来,一时间,公主府再次被披上一层神秘面纱。
而作为神秘府邸的主人,叶蕴每日过得十分悠哉,不是跟戚芸彤在凉亭品茶闲聊就是躲在书房里看杂书,偶尔也会收到有关南陵传回来的消息,虽然过程有些凶险,但结果总归是好的,至于裕王府那边,龙三还在盯着,仍旧没什么大动静,可她不急,是狐狸就会露出尾巴,现在没有动静,并不代表侦查方向是错的,有时候猎人为了捕到更大的猎物,通常会在山上埋伏好几个通宵,这点耐心她还是有的!
三月初旬,帝都自进入三月便连日阴雨连绵。
“真是奇怪,往年四月中旬才会迎来梅雨,今年不过刚至三月,正是乍暖还寒时节,怎得这么多雨。”戚芸彤打着油纸伞进来,一边将打湿的油纸伞交给婢女悦昔,一边接过白芷递来的帕子擦拭不小心淋湿的额角。
听到门口的动静,叶蕴抬头的同时将书反扣到桌上,看着忙着擦拭额角的戚芸彤不觉皱眉道:“天气不好又何必非要走这一遭,这又是雨又是风的,当心染了风寒。”
“不碍事,”戚芸彤将帕子还给白芷走过来道:“既答应了今日要陪你用膳,怎好食言。”
这段时日两人日日同处,关系早已不似往日那般疏离,如今戚芸彤来凤阳阁,就如回自己的闺房似的,轻车熟路挨着叶蕴坐下,白芷随即奉上叶蕴新调制的花茶。
“嗯闻着好香呐,这次里面又加了什么?”戚芸彤端起茶杯放在鼻尖前闻了闻询问道。
“不如你尝尝看?”叶蕴淡笑。
掀起眼皮看了眼叶蕴,戚芸彤低头吹了吹,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立刻浮起一团红晕。
小小的尝了一口,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戚芸彤眼眸一亮,惊喜道:“你加了桂花?这个时节怎会有桂花?”要知道她最爱的就是桂花!
闻言,叶蕴看向白芷夸赞道:“这就要感谢白芷了,去年秋天这小妮子摘了不少桂花,晾了好些桂花干,昨日突然说起,我想着你最喜这东西,便试着将其加入其中又加了些许花蜜,没成想,效果还不错,昨日做了好些,你一会儿走时都拿出去吧。”
“当真?”戚芸彤一脸喜色,抱着叶蕴的胳膊摇摇亲昵道:“就知道表妹最好了。”
“好了,我这身子骨刚刚好,在摇下去就该垮了。”
“你还敢说,你装病也不说提前知会一声,你知不知道我在国公府忙活了一天,进门又被告知你病了,我有多担心!”旧事重提,戚芸彤顿时又气又委屈,也就是从那日起,她连国公府都顾不上了,见天儿陪着她,哪知道这个没良心的,过了几天才跟她坦白说自己是装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瞒着表姐,让你担心。”眼见戚芸彤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叶蕴立马缴械投降,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她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可偏偏就拿戚芸彤没办法,要知道这主一哭就停不下来,犹记得当日她跟她直言自己是装病之后,戚芸彤那泪坝决堤停不下来的场景嘶,叶蕴抖抖身子,还是不回忆的好。
不止叶蕴,整个凤阳阁的人,无一不怕戚芸彤哭的,此时见情况有些不妙,白芷灵机一动转移话题:“早膳已备好,主子、表小姐现在可要用膳?”
“那还等什么呢,传膳吧,本宫和表姐都饿了。”叶蕴赶忙点头应和。
“是!都拿进来吧。”白芷话落,从外面进来两个丫鬟,一个拎着食盒、一个打着伞。
拎食盒的丫鬟快步上前将早膳从食盒里一一摆出来,两碗粥、一碟小菜、一碟晶莹剔透的水晶包。
“表姐,用膳吧。”
叶蕴拉着戚芸彤坐到桌前,两人默不作声、慢条斯理的用膳,画面说不出的和谐、美好,举止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令人赏心悦目。
用完膳,叶蕴、戚芸彤坐在茶几前,几案上是新添的茶水,白芷、悦昔各自站在自家主子身后陪着。
“这雨也不知道何时才止。”戚芸彤蹙着眉透过窗间细缝看着外面细如针尖不断坠落的雨。
端起茶杯呷了口,叶蕴看了眼戚芸彤,边放下茶杯边道:“我记得京兆府刘大人的次嫡女刘小姐之前送过帖子给表姐,约的好像就是今日吧。”
“是啊,我与羽篱自幼相识,感情深厚,如今她婚期在即,心中忧虑,约我去茶楼小聚,可天公不作美,偏巧遇上帝都梅雨。”戚芸彤满目忧愁道。
“心中忧虑?”叶蕴抓住重点细问道:“难道刘小姐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羽篱她自小性情洒脱,期盼能够找到一位情投意合的夫君,谁知家里突然给她与靖安王庶长子定了亲,这靖安王庶长子长什么样、人品如何,羽篱一概不知,心中苦涩又无力反抗,也只能与我疏解一二了。”戚芸彤一边为手帕交的遭遇感到惆怅一边又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日后会不会也如羽篱一般,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也不相爱的人。
这么一想,一时间戚芸彤眉宇间的愁云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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