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禾僵在原处,不敢动声色。
世许……梁世许么?他昨日出门竟是和永安侯的幼庶子在一起。
眼下那车夫面色晃过一丝为难,“世子,这马车狭小,您与大姑娘一起坐恐有不妥。不如小的叫人再去备一辆车来?”
他说着就要走,却被无影抬手给捞了回来。
高大的身影睨着他,任是谁都会忍不住腿软。
车夫也是有些怂了,赔着笑脸去看姬戍,“世子……”
姬戍眸中点点笑意,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你方才也说了今儿是大日子,再去备车恐耽误了时间。我与阿姐挤挤,想来她也不会怪罪。”
他说着朝这边看来。
姬禾只垂下眉眼,温顺地走过去。
许是一旁无影的目光让人脊背凉。
那车夫只觉得自己纤细的脖子冷嗖嗖的,恍若架了一把刀在上面!
既然听到主子这么说了,他也赶忙改口连连应是,没敢再多话。
姬禾在车旁站定脚步,心中的担忧却不比那车夫少。
虽说知道这人有分寸,可想到要与姬戍同乘一辆马车,她心尖便忍不住打颤。
“阿姐,来。”正巧那人伸手欲扶她上车,望过来的眸中如有星子闪烁。
姬禾微怔,下意识咬紧了牙关。
就连身后的云纱也有些揪心,“姑娘……”
姬禾握了握她的指尖以示安慰,而后一手提起裙摆,一手轻轻搭在了那人的腕上。
事已至此,她既决定要献祭自己来带着阿娘逃出生天,便要顺着他,哄着他,接受他安排的一切。
这样日后也能少些麻烦。
这般想着,她错开姬戍的目光,在他旁侧落座。
手臂不觉轻轻蹭到了他的衣襟,蜀锦裙摆缓缓拂过他的长靴。
这车果真如车夫所言,甚是狭窄。
想来是王妃觉得只她一人乘坐,不必准备太过华丽的软轿。
却未成想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会与她挤在这一间轿子里,甚至还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帮衬她忤逆自己。
不知将来王妃知晓这些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思及此,姬禾的精神总算稍有几分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