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小丫鬟登时吓了一跳,关切的问:“李夫人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林雁语捂住口鼻,身子朝后让,忍住呕意,艰难的说:“我最近脾胃不适,不知怎地,闻不得这茉莉花的香味,烦请把这道撤下去吧。”
丫鬟伶俐的将茉莉花豆腐端起,朝后站几步,确保林雁语闻不到茉莉花香,方笑着开口询问。
“我家夫人不知众位夫人口味,汤饮准备了几种,有红枣莲子汤,四宝甜汤,红豆沙,绿豆沙,还有一道乌梅山楂干熬制的酸梅饮。不知李夫人要哪种?”
“酸梅饮。”
林雁语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知怎地她听到酸梅,口中便开始分泌口水,从来不馋嘴的人,竟感觉很迫切的想喝一口酸甜的酸梅饮。
胸口还残留着几丝恶心,林雁语从粉青海棠盘中捡了一颗海棠果,放入口中细细的嚼。
往前她并不喜欢这些个酸涩玩意儿,此时竟觉得还可以,不知不觉间就去了小半盘。
同时两只眼睛望着石径,对那碗乌梅酸汤饮望眼欲穿,海棠果都将要吃完,好容易盼来了上酸汤饮的丫鬟。
托着汤碗的小丫鬟,已不是方才那个圆脸的,换成了一个尖脸细眉细目的,也没有圆脸丫鬟伶俐可人。
她放下汤碗时,竟一错手将碗打在了案桌上,深红褐色的汁液四溢,淌了一桌子,林雁语躲闪不及,将身上的裙子污了。
她今日衣着素白,深褐色的汁液挂在上面,异常的刺目碍眼。
那尖脸丫鬟第一时间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认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夫人宽宥。”
林雁语看着裙儿上的污渍,心中不悦,但见那丫鬟吓得浑身发抖,鬓发散乱,因为磕头过于用力,额上粘满黑灰,样子着实可怜。
“罢了,我不怪你。”
这时,一个穿着体面的老妈妈走了过来,看到林雁语衣服上的污渍,立时虎着脸对跪着的小丫鬟大声斥骂。
“眼瞎心也瞎的糟心奴才,今天来的都是贵客,岂容你轻忽怠慢!把你拖到二门外剥了衣裳打一顿,教你知道什么叫没脸!”
那丫鬟吓得登时哭出来,对着老妈妈不住磕头:“王妈妈饶命!王妈妈饶命!”
林雁语瞧得直皱眉,心里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开口说道:“王妈妈,她也是无心之失,此间便作罢吧。”
“李夫人,叫你见笑了,都怪老身平时管束不力。”
她目光转到林雁语被污了一片的罗裙上,“李夫人今日衣着素淡,这么一片太打眼,还请夫人随老身去厢房换一身洁净衣裳。”
林雁语下意识想拒绝。
王妈妈朝上首的位置瞥了一眼,板着一张脸,一板一眼说:“若被别人看到,不光李夫人脸上不好看,恐别人还要怪我们府衙不识礼数,还请夫人不要让老婆子我为难。”
林雁语知道这是在敲打自己,想着换身干净衣裳全两方脸面,也当不得什么,便起身随着王妈妈离了席。
踏上石径,穿过锦簇花园,顺着曲径通幽的回廊,眼前出现一排厢房,林雁语随着王妈妈的指引踏入房内。
打眼看去,房中布置简约淡雅,入门便是一张雕花檀木桌,周围墙上挂着几幅洛神仕女图,左手边木槅格出一方天下,放了一个深檀色架子床,天青色的帐子被小钩子钩起,里侧靠墙有个大木柜。
王妈妈拥着林雁语进入木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