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生养自己的额娘过世了,按照惯例,出嫁女是该守孝一年。”
“那是书上的规矩,还是汉家规矩?若是依着我族中的惯例,出嫁女,守上三个月即可,一年之内打扮素净一些,也就算全了这份孝心,毕竟……府里事多,不能因为儿媳妇娘家有人过世了,府中就不能办喜事吧?公公婆婆不能过寿了?族中子弟不能娶妻了?女儿家也不能嫁人了?这女子出嫁之后,事事当以夫家为重……”
李氏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位,是简亲王府的老福晋博尔济吉特氏。
这位老福晋,是前任简亲王的继室,出了名的嘴毒,她仗着自己辈分高,简亲王府又有实权,向来没什么忌讳,是什么都敢说的。
李氏不敢得罪她,只能陪着笑脸。
倒是博尔济吉特氏身边的简亲王福晋瓜尔佳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也不知是不是在劝说婆婆少说几句。
这毕竟是在雍亲王府,怎能说人家嫡福晋的不是?
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两家结仇吗?
博尔济吉特氏听了儿媳妇的话后,不以为然道:“我这个做长辈的,不过关心晚辈几句罢了,有何不妥?”
瓜尔佳氏听了后也不敢多言了,人家要在皇子福晋面前摆长辈的谱,她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位婆婆,的确挺讨人嫌的。
作为继室的她,没能在老爷子咽气之前给自己的三个儿子谋取更多的好处,心头不爽,这些年性子脾气是越来越乖张,似乎她在外丢脸,丢的不是她自己的脸,而是简亲王的脸。
毕竟不是她生的儿子,还挡了亲儿子的路,博尔济吉特氏一点都不在乎。
瓜尔佳氏又气又无奈。
谁让她摊上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婆婆呢。
瓜尔佳氏看着李氏,面露歉意,改日她会亲自登门向四福晋致歉的。
家中有位这样的长辈,着实让她头疼。
可博尔济吉特氏偏偏是公公的继室,是她明面上的婆婆,他们简称王府如今的长辈。
孝字当头,她和王爷都不敢把博尔济吉特氏怎么着,只能供着。
只是这几年,因为博尔济吉特氏这张嘴,他们府上可得罪了不少人。
李氏让人上了歌舞助兴,这些贵胄府上的女眷们边用喜宴,边欣赏歌舞,倒也没有人再当众说些什么了。
她松了口气,不过……斟酌片刻之后,还是让身边的丫鬟,把厅中发生的事禀报了四福晋。
谁家的福晋或者夫人说了些什么,一五一十,全都告诉四福晋。
她知道,四福晋听了这些后肯定很不爽快,可李氏就是不想让四福晋好过。
这些事,年惜月当然不知。
她毕竟刚刚嫁过来,在这府里没有自己的人脉,消息肯定没有那么灵通。
年如月只是侍妾,今日是没资格参加喜宴的,就算想打听消息,也没有那么快。
在喜房里坐着的年惜月,也没委屈自己,按理说,她是要等胤禛回来一块用晚膳,然后再歇息的。
可年惜月根本等不得,加之胤禛又派了个小太监来回话,说今日来的宾客实在太多,太子和那些皇子们又一直在灌他喝酒,他一时半会是过不来的,让年惜月先用晚膳,别饿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