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交织的画面布局,如同?黑暗裹挟着世界,但诞生于正义的黎明终将降临在这片大地。这种光影对照的画法与里昂·卡普特列尔的那幅《圣战》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可在某种程度上又似乎更具有冲击力。在这样宏伟而壮观的壁画之下?,每一个走进大厅的人,都会产生一种灵魂的震颤。
她在审判谁?或许,她审判每一个置身于这间?大厅里的人,那是人性对自我的审视。
庭审结束后,所有人陆续离开了?大厅,温芙跟着从?最后一排起身,她听见有人在议论?她的画,这使她不由放慢了?脚步。
“你看见那幅壁画了?吗?据说是里昂的学生画的。”
“是个从?杜德来的女画家,前任杜德公爵似乎也很欣赏她的画。”
“你觉得那画怎么样?”
“还不赖。”那人嘟囔道,过了?一会儿又感慨似的轻轻补充了?一句,“一个女画家……真是不可思议。”
……
温芙跟在他们的身后,听着他们的议论?声渐渐远去。她在原地停下?脚步,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间?抿唇笑了?起来。
“你是专程来这里听听人们怎样称赞你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温芙转过头,就看见里昂握着手杖踱步走来,看来他这一路上也听见了?人们有关那幅画的议论?。
温芙:“那您一定没有听见有人咒骂画这幅画的人是个魔鬼。”
她想起早上在这儿遇见的一个修女,她跪在墙壁前忏悔着祷告:“如果这个人没有去过地狱,怎么会画出这么可怕的东西?!”
里昂不以为然?地说:“我以为这也算是一种赞美。”
事实上,温芙也这么想。于是他们不禁相视着笑了?起来,随后,又一同?朝着庭审厅外的草坪走去。
路上温芙反问道:“您呢,您来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里昂握着手杖,戏谑道,“或许是来看看我的学生如何取代我。”
“我永远都无法取代您。”温芙说,“他们提起我的时候,永远会说那是里昂·卡普特列尔的学生。”
听了?这话,里昂微微挑眉:“看来你终于认可了?我是你的老师?”
“从?我进入画室的第一天起您就是了?。”温芙谦逊地说。不过一想到他还记着在杜德时说过的话,她又不免补充了?一句:“或许是因为您终于认可了?我是您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