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宛如雪蜜般娇柔的声音响起,还有些妃嫔没缓过神来。
“妾身请贤妃娘娘安,请淑妃娘娘安……”
一一行礼请安后,闻静檀刚坐下,就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才多久没见,我差些都认不出丽才人了,也不知道往后还能不能吃到丽才人做的点心,几日没吃,我可是想念得紧呢。”
女子长得娇憨明艳,闻静檀认得她,她是席婕妤,出自河东节度使席家,两年前及笄之时,礼聘入宫。
她平日很敬重皇后娘娘,与贤妃、皇后一党走得很近,尤其喜爱往曾贤妃的玉华宫跑。
“席婕妤谬赞了,妾身的厨艺哪里比得上尚膳房的厨子,往昔是贤妃娘娘怜悯妾身年幼,这才收留妾身在小厨房帮忙。”
不是拿她低贱的宫婢身份说事吗,闻静檀偏要告诉众人,她不在意那段为奴为婢的过往。
三年前她父兄、族中男丁被判流放三千里,她从受尽宠爱的宣勇侯嫡女,沦落成宫中人人可欺的贱奴,被人欺凌、母亲、族中妇孺一一病故。
种种磨难她都熬过来,如今还怕被人嘲讽几句吗?
她是父亲的女儿,既享受了父亲带来的宠爱、尊荣,父亲遭遇苦难,她也理应共同分担,这没什么可丢人的!
席婕妤被她的话给噎住了,她愣是没想到闻静檀竟如此不要脸面。
莫说宫婢册封妃嫔后,不愿别人再提起为奴为婢的过去,是个人都不希望别人知道,自个不堪的过去,她倒好,她还拿此事来捧曾贤妃一把。
姜淑妃轻笑一声,接过话:“丽妹妹今非昔比,哪能再做这种低贱的活计,瞧瞧,你今儿气色多明艳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儿是你侍寝呢。”
陛下前日宿在御花园的蔷薇苑,别人不知道,不代表高位妃的妃子们没有渠道知道此事。
陛下前日回宫都没时间去过常宁宫,俞德妃接驾时并没有将闻静檀带在身边,陛下总不能是宴会上,独独留意到闻静檀,一见钟情吧?
陛下回宫第一日,俞德妃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献人,还不是在自个宫里,而是在蔷薇苑?
这么一想下来,大概就能猜到,是有人叛主,自个爬床了。
陛下昨日摆驾常宁宫,宿在主殿,姜淑妃倒不知道截宠的事儿,但也不妨碍她挑拨两人的关系。
闻静檀态度恭顺地回道:
“回淑妃娘娘的话,妾身昨儿是身子不舒坦,歇得早,今儿又上了妆,这气色才瞧着没那么苍白罢了。”
“到底是年轻,丽妹妹仿若含苞吐蕊的花骨朵儿,明艳动人得紧,丽妹妹不说,本宫都不知道你上了妆。”俞德妃嫣然一笑,满脸真诚地夸奖她。
想挑拨离间?
没门儿!
俞德妃这是在嘲讽姜淑妃老,姜淑妃今年虽然才二十一岁,但闻静檀才刚及笄,人家确实要比她更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