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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拾摆摆手道:“不必多礼。”
程御医应了一声,膝行上前,顾拾便将手伸出来。老人望闻问切了半天,顾拾盯着他的脸,忽然道:“你叫程钰?”
“是。”
“朕是不是见过你?”
老人的目光静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顾拾觉得这个老人的眼中充满了来世的智慧,就好像他是个下凡的神仙、专为救他于这一刻的苦海一般。老人收回了手,却道:“陛下素来体健,昨夜只是偶尔不慎沾了寒气,只需调养一番便好。”
“朕见过你。”顾拾换了肯定的语气,“朕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雒阳的宫里,见过你。”
程钰叹了口气,“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顾拾顿住,片刻,笑了笑,“是啊。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程钰一边敛袖写着药方,一边慢慢地道:“老臣与阮太傅是旧识,阮太傅当初执意要留下来陪伴陛下,老臣是劝过他的。”
顾拾微笑道:“你劝得对。”
程钰笑了笑,续道:“后来郑逆迁都,老臣没有跟随,便留在了雒阳,一心钻研医术,也不知长安那边岁月换了几何。这一回,是皇后殿下亲去找了老臣,让老臣回来继续做这个御医……”
“她去找你?”顾拾下意识地道。
程钰停顿了一下,“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顾拾抬起头,看见老人已将药方写完了,正垂手低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深沉。他道:“你问。”
“皇后是为何而哑了的?”
这话一出,顾拾的目光陡然一颤。
“她……”他努力镇静,努力回想,“她似乎是饮了□□……是长安的掖庭狱里的□□。”
程钰点了点头,“但据臣所知,内宫禁药里只有一种是哑毒,它是需要每日两服,连服十日之后,人的声音才会完全哑掉——陛下,请恕老臣再问一句,皇后殿下为何要服下这样的□□?”
“为何?”顾拾惘然,“难道不是郑嵩逼她……她不肯说出口供,就……”
“口供?”程钰一愣。
顾拾望向他,脑海中电光火石地掠过了一个念头,他却没能抓住。那一定、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