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不怒反笑:“你今日才发现?”
阿寄不再说话了。
顾拾仍是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扔到了地上,转身便走。
阿寄将那包裹拾起,拆开了,却是一只小小的、红漆皮面的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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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朝廷收到消息,柳岑于江陵僭号自称柱天大将军,向大靖皇帝寄去了言辞狂妄的国书,号称要与大靖平分天下。
“我为南帝,尔为北帝,河南以北,非我王土,南郡以南,非尔子民……”
“不必读了。”顾拾摆了摆手,宣读那国书的礼官便立刻噤了声。
顾拾斜倚御座,目光懒懒地扫向阶下文武众臣。本朝虽庶事草创,但钻营投机的臣僚却是永远不缺,听闻此事,他们各个都将惊慌失措写在了脸上。
顾拾径自看向最前列的钟嶙,“大将军如何看?”
“这封书悖逆猖狂,有何可看?”钟嶙抱了抱拳,“末将平叛不力,致使陛下蒙此屈辱,还请陛下准末将戴罪立功!”
顾拾笑了起来,偌大的殿宇,只有他一个人低得瘆人的笑声徘徊。他盯着钟嶙,而钟嶙面色分毫不改,仍旧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好啊。”他终于道,“朕相信钟将军。”
退朝。
顾拾一边往殿后走去,一边脸上还带着笑,转头问张迎:“外边是不是要恨透朕了?”
张迎实不知这话如何回答,“大家是担心陛下太过仰仗钟将军……”
顾拾笑道:“你也不必为朕讳言。”
张迎闭了嘴。
“让天下人都恨朕吧。”顾拾道,“朕早已习惯了。”
张迎停了步,看着他的背影,目中有些悲哀。
顾拾今日径自在南宫歇了,张迎一边给他更衣一边问:“陛下不去北宫看看皇后么?”
顾拾轻轻地笑了一下,“她看到我,不会高兴。”
“您多去几趟就好了……”张迎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明明会说话了,却不肯对我说。每回朕去见她,想同她分剖心意,她却只是装哑巴。”顾拾随口说着,穿着单薄里衣踩过一地衣袍往里走,张迎便跟在后头忙乱地捡衣裳,“她只道我自私,怎不晓得她自己多么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