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肆虐。
离寒身穿戎装,手撑油纸伞,于狂风暴雨之中立于潇阳城墙之上,放眼看去尽是寸草不生的浑浊黄土。单薄的军营被狂风暴雨席卷得瑟瑟发抖,皮黄肌瘦的士兵被雨打得弓腰驼背。
军粮匮乏。
曼罗门贵族却仍只管继续莺歌醉舞。
“为何你我都能看透,他们却始终执迷不悟!?”她问
“他们不是执迷不悟,他们是害怕。”离寒答。
“害怕有用吗?!”
“放心吧……”离寒坚定地说:“纵使潇阳不保,我也定会死守潇山。除非夏侯衍从我的尸首踏过,否则我绝不让夏侯衍攻破潇山,直捣萨释王宫。”
突然。
一阵响亮的号角冲破暴雨,惊然响起。
她与离寒一同惊愕地转头,惊愕地看向号角响起的方向——是大乾军队!
将手中的油纸伞塞进她的手中,离寒转头对士兵喝道:“保护黛染皇后回军营!”
几名士兵当即护送她跑下城墙,跑向军营。
战争。
一触即发。
上万乾军手拿长梯,汹涌跑至城墙之下,将长梯靠着城墙,利索地爬梯而上。
萨军立于城墙之上,借着地势之便,居高临下地不断向城墙下的乾军射箭。乾军中箭,倒下大片。侥幸活着的乾军侥幸爬上城墙,也被萨军从高高的城墙之上堆到城墙之下,摔得粉身碎骨。
另外上万乾军手提巨型钢铁盾牌,于城门之外摆出盾牌方阵。
萨军于城墙之上不断地向盾牌方阵射箭,乾军却巧妙地躲于盾牌方阵之内,不受箭伤。萨军继续朝盾牌方阵射箭,乾军的盾牌方阵却突然易阵,乾军弓箭手从盾牌的间隙之间拉弓引箭射向城墙之上的萨军。萨军因此中箭倒下或者中箭掉下城墙,死伤大片。
乾军乘胜追击。
上千名乾兵齐抬巨柱,于齐声吆喝中,一下又一下地用巨柱撞击潇阳城门。其余乾军不是在钢铁盾阵之内继续射杀萨军,就是在城门之外高举兵器呐喊以待。
萨军在城门之内,以身死挡潇阳城门。
敌强我弱,力量悬殊。
一切努力皆不过是以卵击石。
潇阳城门终是抵不过乾军的强攻,被破。一时之间,城门大开。
千万乾军踏雨冲进潇阳。
萨军与乾军陷入混战,兵戎相接,拼死厮杀,短兵利刃,刀光剑影,腥风血雨,血流成河……横飞的血肉模糊了黛染的眼……纵使萨军处处守卫,她仍是三翻四次差点被刀剑所伤……庆幸,她仍是毫发无损地回到军营。
所谓军营,不过是雨湿的黄泥山洞。
海疆冲进黄泥山洞之内,急促地对她说:“乾军已经攻上潇山,萨军正奋力与乾军周旋。为了黛染皇后的安全,二王子命我等行护送黛染皇后回王宫!”
回王宫?!
潇山一旦失守,就算黛染逃回萨释王宫,亦逃不过被乾军围剿的命运!
她问海疆:“离寒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黛染皇后还是赶紧随我等走吧!若我等不能保证黛染皇后安然无恙,二王子定然不能安心杀敌!”豆大水滴布满海疆的脸庞,已然分不清到底是汗珠还是雨水。
“那离寒怎么办?”她不断摇头,“敌我悬殊,我们根本不可能打败夏侯衍!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一同撤退?”
“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二王子都绝不退缩!”海疆哽咽着流下男儿泪……死守潇山,是离寒的选择!
“我要去找离寒!”海疆与数十名士兵再度将她团团围住,她愤怒地说:“你们都给我让开!”
“军令如山!”海疆悲壮却又大义凛然,“来人,将黛染皇后‘护送’上马车!”
在副将海疆的一声令下,数十名士兵恭敬而又蛮横地将她簇拥起来,“护送”至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