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她身前的鸢萝皇后,哭得最是“肝肠寸断”;跪在她身旁的离渊,哭得最是“声嘶力竭”……鸢萝皇后和离渊的虚伪痛哭,将整个灵堂内的哭声,一并变得虚假。
人生是戏,人死也是戏,一切不过是一场盛大的戏罢了。
“父王!”
一声真实悲恸的叫喊,淹没了灵堂内一切虚伪的哭泣。
离寒携着一路风尘,大步走进灵堂,直奔锦瑟皇上的灵柩……无论他如何快马加鞭,终究还是迟了……没能再见锦瑟皇上最后一面,离寒流下了男儿泪。
五位王子扶灵,将锦瑟皇上的灵柩送至位于封陵城西山的曼罗陵墓。
一路上,细雨迷蒙。
曼罗门贵族嚎哭着紧随锦瑟皇上的灵柩,索罗门则五体投地地跪在沿路的长街之上,哭送锦瑟皇上。
尘归尘,土归土。
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梦一场罢了。
从曼罗陵墓回到萨释王宫之后,曼罗门贵族便回到各自的宫殿,休息去了。
墨染的夜空。
无月无星亦无云,唯有微微细雨。
黛染披上玄色披风,步步谨慎地混迹在夜色之中……途径睡莲碧水,竟发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二哥……”她骤然停下脚步,不知所措地看着离寒。
“黛染……”离寒轻唤着她的名字,缓缓地转过头。
久别重逢。
她的一双眼眸涌动着双行酸楚,仿佛有无尽的思念欲要倾流而出——离寒无法得知,她身体内有另外一份情感,为他忧伤的剪水双瞳而深深悲凉。
她抬手,捂住生疼的心脏,却无法捂住她倾流的眼泪。
眼泪。
潸然。
无论沧海桑田,她的眼泪,始终是离寒一生的悲伤。
“为何哭了?”离寒沙哑着声音,温柔地问。
“没有。”她垂下眼眸,“我没有哭……”
“可是大哥待你不好?”离寒的眼眸,突闪寒光。
“我和他挺好的。”你不管我,我不管你。这种相处方式,确实,挺好。
“那便好……”离寒努力扯了扯嘴角,扯出无限酸楚。
“二哥,你清瘦了很多。是不是边塞条件太艰苦?不如我去求鸢萝皇后,让你留在……”
“不必。”离寒摇了摇头,打断她的话,“边塞,并没有你们想象中苦寒。”
“当真?”她怀疑。
“当真。”离寒点头——与其看着心爱的女子成为别人的妻,他宁愿独守苦寒。
“命人给你送去的黛衣和锦书,你都收到了吗?”
“收到了。”
“其实……那锦书是我亲笔书写的,那黛衣却不是我亲手染的。”
“我知道。”离寒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