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的目光也随众人投向身旁。
在出火场前,青年便把身上沾湿的外衫披在了姜老太太的身上,姜老太太方能不受火苗侵蚀之苦安然无恙地出来。
可没了外衫上湿润水珠的阻挡,只着一身单薄的雪白里衣的青年尽管脚下再快,身形再灵敏,还是被滚烫的火撩到了身上,衣角泛起焦黑一片。
“表哥……”
姜姒愧疚出声,裴珏却并不看她,轻声说了句“无碍”,从怀里取出一物,展示在众人面前。
略带薄茧的手掌上,一块深红色的不明块状物静静地躺在掌心,离得近了还能隐约闻到些许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李氏眼尖,远远地瞧清了那物的模样,不解道:“这不是老太太房里香炉中的香料么……”
话音刚落,正当众人疑惑裴珏这是何意时,却见老大夫摸着胡须的手一顿,接着快步上前将那红色块状物拿到鼻前嗅了嗅,脸色凝重。
李氏见状迟疑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老大夫正用手指碾碎了那红色的香料仔细瞧着,听见这话却摇了摇头。
“香料无碍,大多都是些常见的配方,只是这其中有一味月见草……”
李氏虽掌管内宅,但对这些事物却不甚了解,听见老大夫提了这月见草,一瞬间脑中闪过了无数后院里的阴谋诡谲,眉头一拧脸色肃道:“难道有毒?”
却不想老大夫摇了摇头,“倒是无毒,只是……”
老大夫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屋里众人,表情高深莫测。
姜明业听了这弯弯绕绕的话早已按耐不住,连忙追问:“大夫您不妨直言。”
却是将香料交给老大夫的裴珏在此时替众人解了惑。
“只是和麻银根混在一起便会让人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对身体健壮的人自是安眠良药,但对身体虚弱的人就是催命符。”
裴珏的声音低沉冷清,却如同一记惊雷在众人间炸起,闻言皆瞪大了眼睛求证似的看向老大夫。
一旁的姜姒放在膝上的手用力地攥紧,抬眸望向不远处床榻上正闭目入睡着的祖母。
姜老太太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如果不是被褥下尚有些微弱的起伏,简直要让人怀疑床上的人是否还有生息。
老大夫摸摸胡子,迎着众人询问的目光点点头肯定了裴珏的话,“没错,老夫给老夫人开的调养身体的方子里就有这味麻银根,主治惊厥,有些许安神的功效。”
说到这,老大夫的脸上露出一抹惭愧。
“原本以为老夫人是因为方子里的麻银根才终日昏睡,却没想到是老夫技艺不精看走了眼。”老大夫叹了口气,道,“这位小友竟也通晓药草之术?”
“行军时曾接触到过。”裴珏言简意赅。
顿了顿,裴珏继续道:“方才我进到屋内时,床边被褥上有药汁残留的痕迹,床脚下不远处有打翻的香炉。”
老大夫一拍手掌,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这香料里的月见草份量不多,香炉里的火星也不大,若是一点一点地燃尽,一般是难以现的。但如果遇上了大火那么一着,那股特殊的气味登时便叫人难以忽略,一闻便知。”
李氏面色凝重,“幸而这香料只燃了不过几日。”
“那祖母可有大碍?”姜姒急急追问道。
老大夫沉吟片刻,到一旁的八仙桌前提笔“唰唰”写下了张方子。
“之前开的那方子暂且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