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时从善如流地从他腿上下来,嘴上还不忘做戏:“那就好,下次小心一些。”
二人一起站起来向庄夫人行礼:“初见夫人,在下并未准备见面礼,实在匆忙,还望夫人海涵。”
庄夫人何等聪慧,室内哪里来的沙子?你俩吹的哪门子沙子还要坐在腿上吹?不过她并没有揭穿,她也很温柔地回应冷时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子衿很少带人回来,自然应当尽地主之谊。第一次见冷按察,真是林下风姿。我听说冷按察喜爱甜食,但是家中甜食今日来不及去买,不知喜不喜欢金银花夹?”
“自然喜欢。一切都劳烦夫人安排。”
“那就好,你们等会就记得过来。”庄夫人欢天喜地地走了,只剩二人站在那里没有动——大概谁被父母撞见调情都会有种油然而生的尴尬。
“庄卿,我还是不去了。”冷时绝望地说,“哪家的两肋插刀坐到腿上去插刀啊?我感觉今晚这个饭我还是不去了,你去和他们说,我实在是身体不适。”
庄卿难得地掩面笑了一声。
“你还笑——”冷时感觉庄卿实在靠不住,“我感觉现在他们对我的认识很片面。”
“我和他们解释。”
“解释我们怎么吹沙子吗?”冷时气若游丝,“还是解释我们情比金坚是坐在腿上调情那种好朋友?我觉得我俩越抹越黑。本来你是君子作风,我这是直接拉你下水啊!”
等到二人坐在桌前用餐的时候,冷时感觉今晚的餐食招待不像是招待客人,倒是有点家宴的温馨感。
在庄夫人第三次为冷时夹茼蒿时,庄卿终于开口了:“母亲,她不爱食茼蒿,她喜欢鱼。”一边说着,一边夹走了冷时餐盘里那一大盘茼蒿。
“哎,真是对不住,那咱们多吃点鱼。”庄夫人笑眯眯地为冷时盛了一碗乳白色的鲫鱼汤,“这鲫鱼是今日从燕尾河钓上来的,鲜着呢。”
冷时对庄夫人的热情难以招架,只好回以笑脸:“真是感谢夫人盛情款待,我确实很久没有喝到这么鲜的鱼汤了。”
“冷按察这次回来,还打算远游吗?”
“不了,我这次回来打算先留在江左。游历多年,还是江左最好。”
“那是自然,没有哪里比得上故里。”庄夫人又为她夹了一块上好的鱼肚肉,“将来打算还是从事风雩阁的工作吗?”
“目前打算还是。”
“喜欢我们萧山书院吗?”庄夫人亲切地问,“我们萧山书院可能比不上你们沈园那点卯方便,不如你们休沐再来山上休息?”
冷时听着这话感觉仿佛是在问买房的问题。她偏过头看了看一旁若无其事的庄卿,只好回答:“都挺好都挺好,虽然我和庄卿很熟,但是总是打扰不太好。”
冷时感觉这顿饭吃得提心吊胆,虽然庄卿的父亲全程并没有说话,母亲也格外温和,但是想到自己和人家儿子坐那调情被撞见,实在是抹不开笑脸。
一顿饭在古里古怪的气氛中结束了,庄夫人问了冷时不少她这几年的事情,仿佛一个关心游子的慈母。冷时要是再多见点世面,说不定她也能意识到这是某种程度上的相见儿媳。
饭后,庄夫人和冷时在一边闲聊,二人无意间聊起头饰,庄夫人还送给冷时一根鎏金刻花摩羯纹银簪。冷时感到不妙:“夫人,这个礼物实在太过贵重,请恕我无法接受。”
“家里没什么别的饰,我这簪子也是过时的样式,还担心你们小姑娘不喜欢呢。”庄夫人把簪子盒往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