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州离东京府码头四百多里路,便是走水路也要好几天,若是运道好,赶上顺风,日行六十里,快的话也不过五六天的功夫,就能赶到开封。
船主人仁厚,收了船钱便不再收饭钱。
每日都有伙计在江里撒网,捞得鲜鱼上来烹了吃。
新鲜捕捞的江鱼,滋味最是肥美,不必用过多调料搭配,只要些许葱段粗盐清蒸,便是一道极好的下饭菜。
南枝这两日警惕着那绿衣道人的行动,吃饭睡觉都不曾离开房间,憋闷的不行。
这日见船上伙计又打捞了鲜鱼上船,她便问船家讨了炉子柴火,坐在甲板上烤鱼吃。
甲板视野开阔,江上风景自是一览无余。
白鹭翻飞,江鱼争流,碧绿江水之下,水草青青,丝丝缕缕宛如顺滑绸缎,勾勒出水流形状。
“滋滋滋滋……”
炉子上烤鱼滋滋冒油,鱼皮在高温炙烤下卷起层层好看的卷边,南枝一边赏景一边吃酒,好不快活逍遥。
若是那绿衣道人也在盯着她,也该出来了才是。
南枝用眼睛去瞧,果然见那道人似乎是按耐不住,也走上甲板,同伙计买了酒水瓜果,大喇喇同她搭起了话:
“这位道友,不知你可也是要去中元鬼市凑凑热闹的么?”
鬼市?
“也?难不成道友此行便是为此而来的么?”
南枝虽然没听过,却也没露怯,模棱两可地点点头:
“在下南枝,定远人士,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定远?
那是哪里的偏僻乡里?
眼前人虽然与他修为不相上下,但应当是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穷散修。
无门无派。
便是杀了也不会有人追究。
简直不能更好。
“哈哈哈哈,道友年纪轻轻却能看破我的法术,当真是有本事,咱们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必如此生疏。”
绿衣道人眯了眯眼,脸上却是真心实意的笑:
“南家妹子,眼瞧着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唤我一句马三哥便好。
咱们散修修为不易,平日里遇上了,合该守望相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