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太阳金光灿灿,盛夏的帝都,阳光灼热,空气也沉闷干燥。
坐在车上,季明舒还是用岑森的西装外套盖住脑袋,一言不。
岑森也没管她,一直在和合作方通电话。
好不容易通完工作上的电话,家里的电话又拨了进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瞥了眼季明舒,按下外放。
“阿森啊,你有没有接到小舒”
听到岑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季明舒的耳朵瞬间竖直。
岑森“嗯”了声,“接到了。”
对面岑老太太又催,“那你们快点过来呀,今天周嫂做了一大桌子菜”
等等,去南桥胡同吃饭她现在这臭烘烘的鬼样子去南桥胡同吃饭
季明舒瞬间从西装外套里冒了出来,不停朝岑森摇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岑森看着她,目光平淡,也不说话。
季明舒急中生智,又蹭到他身边,试探性地给他捶了捶肩,捏了捏背。
享受了十多秒的马杀鸡服务,岑森换了只手拿手机,说“奶奶,我今晚临时要开个会,小舒时差没倒过来,也有点累,在车上已经睡着了。”
“这样啊。”岑老太太略一思忖,“那你先送小舒回去休息,下次再过来吃饭。”
“好。”
岑老太太又补上一句,“你也别太辛苦,注意身体。”
岑森又应了声“好”。
一直等到电话挂断,季明舒才彻底松了口气。她那捶肩捏背的动作也停下来,很快便无事生般坐回了自己位置。
岑森大约是见惯了她的翻脸无情,也没多当回事。
季明舒自己倒有点小心虚,便一直看着窗外不肯转头。
可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不对,这本来就是回明水公馆的路
她反应过来,转头去瞪岑森,岑森却已经双手环抱胸前,靠进椅背里闭目养神。
这两天岑森都在外地出差,两小时前才刚从星城飞回帝都。下了机场高,他接到南桥胡同那边打来的电话,才知道季明舒今天回国。
他让张佳恒查了下航班时间,倒是赶巧,从巴黎飞回的航班刚刚落地。
于是他吩咐司机掉头回了机场,打算接上季明舒一起去南桥胡同吃饭。
他原本是坐在车里,让周佳恒下去接的。哪成想周佳恒人没接到,倒是打了个电话过来,然后他就听到电话那头有小姑娘喊“岑总,你老婆被困在男厕所里出不来了”
回想起那一幕,岑森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眉骨。
回到明水公馆时已经黄昏,季明舒裹住西装往里走,墨镜始终不摘,唇也抿得紧紧的。
她步子迈得很快,进屋便一路往上钻进浴室放水洗澡。
听见水声,岑森只抬头看了眼,又继续换鞋。
等他走到冰箱前拿水,楼上又传来一串凄惨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这尖叫明显不是因为意外或恐惧,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音节,但岑森也听出了其中“我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我的一世英名竟然就这么毁于一旦”、“妈妈再让我死一次”的深深沮丧与懊悔。
他轻哂了声,又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岑森在楼下开了个视频会议,用了将近两个小时。
见楼上没再出半点声响,岑森上楼看了眼,这才现季明舒竟然还呆在浴室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