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看到匪石应声出去,再回头看了看绮娘,只见到后者连直视她的勇气也没有,这花娘看来与绿姨娘的性情差不了多少。
绮娘一直在抹泪,跪在地上,“这位爷,林姑娘,求你们放过奴家,奴家下回真的不敢了……”
“你还敢想下回?”叶旭尧冷冷一笑。
绮娘顿时吓得跌坐在地,泪眼大张,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林珑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衣袖,这绮娘本质不坏,只是受了烟儿的怂恿才会一再做错事,如绿姨娘所说她只是太想从良了,才不愿意放过一丝丝的机会,也怪高志给了她不少的幻想。
叶旭尧轻哼一声,抽出林珑拉着的衣袖,独自闷哼地坐在椅子里,朝一旁的小厮道:“先把她带到衙门去关起来,意图对良家妇女行不轨之事,这可不是小罪。本就是奴籍,做出这等事,是自己找死。”最后的话是说给绮娘听的。
绮娘嘤嘤地哭着由小厮押下去,如果一早坚持本心,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越想得到更多就越失去得更多。
书房里的下人一一出去,渐渐只剩下林珑与叶旭尧二人。
林珑抓起他的大掌看到手背上面仍有些红肿,遂道:“我让人拿药膏来,给你抹上……”
叶旭尧抽回手,不当一回事地道:“又没见血,何必小题大做。”
林珑不悦道:“什么叫大题小作?把桌子砸烂就算了,还伤着手,怎么样也要上点膏药才好,这事我说了算。”
说完,她转身出去吩咐外面的侍妇拿药膏来。
叶旭尧看着她的背影,脸色看似平常,却没有半分不愿不甘,嘴角甚至微微地上扬,幅度很浅,几无不见。
林珑转回来的时候,手中已拿了个白玉瓷做的药盒子,走至叶旭尧的面前,“手拿来。”
叶旭尧不合作地抬头看她。“啰嗦,都说没事。”
林珑一把粗鲁地抓起他的大掌,手指已沾了些许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他的手背红肿处,似怕弄疼他,还吹了吹,让药膏的药效发挥得更快一点。
叶旭尧感觉到手背凉凉的,兼之她一吹之时,更有点酥痒,一双黑亮的眼珠子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面容瞧,那宁静秀美的小脸让他更为心驰神荡。
“好了。”林珑准备收回手。
叶旭尧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她一时挣不开。
“你又怎么了?”林珑语气略带责备地道,总是为所欲为,这人的性子当初她还真是看走眼了。
半晌,就在她不耐烦之际,叶旭尧才低低地道:“刚才在外面亲了你,是我不好。”她是大姑娘,影响自然不好,哪怕府里下了封口令,只怪他当时太过意乱情迷。
她都快忘了这件事,他在此时还偏提及,林珑有几分怔愣,这会儿说原谅他或者不原谅他都略为尴尬,只好抿紧唇不回答他。
“你还生气?”他试探地问,在她面前,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没有。”她声音不大地回了一句,“你快松手,我好将药盒子盖上。”
叶旭尧仍未放手,不确定地道:“真不生气?”
林珑没好气道:“不生了,这可以了吧?”
叶旭尧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手指在她的掌心抠了抠,似无意识的动作却是份外诱人。
林珑被他的笑容一惑,随后又是面色潮红,这回使劲地挣了挣,他没再握紧,由得她挣脱开他的手,收回手的林珑仍感觉到掌心处那一阵酥麻,手背在身后握紧了拳头,自己变得越发孟浪,嘴里嘀咕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祖宗诚不欺我。”都是被他带坏了,她把一切罪过推到他的头上。
叶旭尧自然听到她那嘀咕的声音,这回不再出言惹她不高兴,嘴角噙着一抹笑显示着他的好心情。
“对于绮娘,你打算如何处置?”半晌,林珑边盒上药膏的盖子,边问道。
“提她做甚?自然不会有好下场。”叶发尧的性子一向睚眦必报,更何况这次绮娘计谋的事情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林珑的眉头一蹙,在她眼里,绮娘罪不至死,不过转而一想,自己若不小心着了她与烟儿的道,只怕现在欲哭无泪吧,还真的得叹一声人各有命。
屋外有侍女隔着帘子禀报,“爷,太太让爷和林姑娘一块儿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