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号角声响起,一队队身穿皮甲的诺估特或粟勒图骑兵开始加速,最先的几个领队骑兵并不像之前的战士那般只靠着一股蛮力劲头,一边灵活地控制坐骑闪过底下的人马尸体,一边微微伏低了身子,防范丘坡上的弓箭手。
“嗖、嗖、嗖”一波箭矢从斜坡上疾射而来,最先的百多名精锐骑手有小皮盾使的用小皮盾挡在头上,没有小皮盾的则是紧贴着马背上,马速却并没减弱多少。
冲到了距离坡顶百米左右的地方,这也是前一次进攻骑兵受阻退却的地方,两部的精锐骑手纷纷抽出自己的角弓,不用怎么瞄准,对着山坡就是一通速射,不为杀伤多少敌人,目的是压制对方弓箭手。
“坚持住,再射一轮!”
遭受了坡下一阵骑射,充当疑兵的百骑队中有不少人都中箭了,虽然有着藤皮甲防护,大多数人不至于受重伤,可是总会有那么几个倒霉蛋是不幸的。
百米左右的距离可以感受到大地在颤动,大队骑兵冲锋的凶猛气势直逼百来名柔黎战士,使人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此刻平日内的严苛训练、令行禁止就发挥了无比重要的作用。柔黎战士举弓拉弦,在“放”的一声,射出了最后一波箭矢,起码掀落了二、三十名敌骑。
“撤退。。。。。。你们几个把刚才之前缴获来的皮甲都扔了。。。。。。”领队百骑长最终还是不舍得身上的藤皮甲,索性用了这个折中的法子,前一段时间从周围马贼、部落缴获的还有不少破烂皮具护甲,刚好派上了用场。
山坡上的敌人被压制住了,这是诺估特或粟勒图骑兵从明显减少的飞矢数量中得出的结论。八十米,六十米,五十米。。。。。。二十米,大队联军骑兵在这段距离再次射出两轮骑射,意图能够尽量射伤或射死敌人。
“冲啊!他们已经逃跑。。。。。。”第一个冲上山坡的敌骑拔出弯刀,还未等尽兴砍下几个敌人的头颅,竟发现山坡顶端附近十来米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些丢落的武器、皮甲之外,找不到任何一个敌人。
“在那边!”越来越多的敌骑冲上了山坡上,很快便发现慌乱逃跑的百来名弓箭手,连爬带滚地沿着两侧林石混杂的窄道,撒开腿就跑,口中还似乎喊着“不要过来”“救命”之类的话语,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若是赫离看到这精彩的一幕,说不定他会一时兴起将那个领队百骑长调入土讫水城,让他去搞几个歌舞团之类,发挥一下搞笑特长。
看到敌人只有百来弓箭手防守坡顶,一碰上去就是一副丢盔弃甲的惨状,这些部落的精锐骑手对第一次进攻的同族骑兵嗤之以鼻,就这么一群软弱的绵羊,竟然还损失三百来人,真是丢人!
乘胜追击,冲上坡顶的百余名骑兵只是稍微停滞了一下,便挥鞭加速追击溃兵,有些骑手直接抽箭扣弦对着前方四十米左右的柔黎战士卖弄起了自己的箭术,就像是猎人戏耍猎物般。
斜坡下的看到自家骑兵占领了坡顶的诺估特和粟勒图头人欣然大喜,哈哈大笑过后遂紧急下令所有骑兵加速前进,直扑驻马驿,要趁着巴噶哈什部到达前将胜利果实牢牢握在手中,绝不能让别人抢在前头。
另外一处的山坡上,泰罗千骑长有些激动地看着山下草地大队纷纷朝着狭窄草场涌入,就像是前面有金子,迟了一时半刻就捡不到了,嘀咕道:“对,肮脏的贼驴蛋子,就是这样,这是长生天对你们的惩罚,再来多几队骑兵,最好全部人马都涌进来这片草地。。。。。。”他又扭头看着被追击的阻击百骑队,心中计算着追兵和撤退大队的距离,不忍疑兵百骑遭受太大的损失,最后对着两侧山道的旗手挥了挥手。
接到千骑长讯息的两名旗手迅速策马跑出了二十来米地,同时大力挥动着手中的大旗,让远处的大队骑兵可以看到。
原本当作弓箭手援军使用的柔黎骑兵之前在接到千骑长的作战计划时,就分成两队掩藏山谷和树丛中,一看到这个信号后,缓缓绕了小半个圈,抵达诺估特和粟勒图联军的背后。策马狂奔而出,仿若离弦之箭,再坚固的盾牌都无法挡住他们的冲锋,直奔两部联军的后翼而来。
此时,绝大多数诺估特和粟勒图骑兵都已经进入了坡下狭窄草场,争前恐后,唯恐自己落后于他人就不能抢到一份战利品,据说前方的精锐勇士已经抢到了不少铁制武器、皮甲等稀罕货。
左右斜坡,两队柔黎百骑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在两部兵马的后翼,地形限制,一左一右最多只能同时摆放两个百骑,再多在转身厮杀时就很有可能出现误伤了。镶嵌了马蹄铁的柔黎战马又快又稳,纵使是那一段不太平坦的丘陵碎路也几乎不用怎么减速,再接着不陡不平的山坡,霎时间就将骑兵的爆发出来,数百把精良的弯刀出鞘,一道道寒冷的光芒在仍旧拥挤的敌骑后背一闪而过,仿佛已经预定谁才是谁的刀下亡魂。
“杀,柔黎部的雄鹰猛士,干掉这些肮脏的灰鼠!”左边的领军者就是拉库兹副千骑长,大吼一声之后,扣弦搭箭,“嗖”的一声,空气中划过一道猛烈的气流,精致加固后的柔黎弓威力可是比寻常骑兵所用的要强上不少。
前方拥挤的大队敌骑,随意一扫,就可以射中一个倒霉蛋。紧跟拉库兹副千骑长之后,数百箭矢飞射而出,落下之后就是一阵噗嗤声、惨叫声、嘶鸣声。两侧骑兵在两百米之内射出三、四轮箭矢,恐怖的箭矢当场夺走了六、七百人的性命,除了已经冲上山坡的联军骑兵,剩下的三分之二或直接中箭或擦伤,人血、马血流了一地。
处于中间的诺估特和粟勒图头人霎时间感觉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股寒意从脚底冲上了脑门,身后的柔黎骑兵就像是从深渊跑出来的魔鬼骑兵,短短七、八个呼吸的时间收割数百部落骑兵的生命,上千人马被射翻,没死的也是在苟延残喘,坠马者的尸体被发狂的战马胡乱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