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在人前还能勉强自己维持表情,回到自己房间便一时喜一时忧,想起来见面的情景觉得心里甜如蜜,他来找自己了,还那样偷偷摸摸的过来,心中觉得刺激,兴奋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可是想到又要许久不见,便又觉得怅然,如今交通不便,交流也不方便,写上一封信还得悄悄的找人或者是等着那边来人方才能给带过去,听不见声音见不到人的。
虽然定亲了,可要大张旗鼓的见面也是不成的,正如这次凌郁枫悄悄的把马车停在村边不起眼的拐角处托了人来找她一般,若是他亲自登门万是不能把她带出去,顶多就是隔着人瞧上一眼。
约个会便千难万难,顾虑重重,整的跟偷情似的。
不过别说,这样原始的方式谈恋爱却又有一种别致的感觉,浪漫又富有激情,回味起来都带着激动和兴奋。
想起那个拥抱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然后开始忐忑,自己的举动是不是有些太多大胆了?这般不矜持,他会如何想?
有的没的想了一通,面上神色不停变换,直到觉得再不出去家里该担心的时候,方才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走出来。
他们去酒楼用的算是午饭,不过吃的撑了现在还不消化,即便出来晚上也是用不了什么。
想起上次何师傅过来送了一筐子梨还没吃完,她便动手做一个炖雪梨,这个滋味清淡爽口,正好冬日里干燥也能润润肺,做的多,一家人一人用上一碗。
她做出来之后苏母还在说,“正好晨哥儿昨个儿还有点咳嗽,多吃点。”
苏夏不由得看向他,“咳嗽?可是生病了?要不找大夫看看?”
苏晨赶紧摇头,“没事儿,昨天就是灌了一口凉风,一时喉咙痒咳了两声,今天就没事儿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苏夏却是没有听到他咳嗽,不过还是叮嘱道:“那你也要注意着点,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赶紧说出来,别觉得麻烦不好意思什么的。”
苏晨有些哭笑不得,“真没事儿,娘就是爱操心,她还总觉得我会饿着冷着呢。”
苏夏笑,这倒是真的,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的一句话,有一种饿叫你妈觉得你饿了,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该穿秋裤了,苏母对苏晨那真是没话说。
苏母笑,“我这不也是担心么?你小时候身子骨弱,三天两头病,稍有注意你就病倒了,怎么精心照顾都是不成,我也是怕了。”
这话倒是真的,苏晨便有些愧疚,“叫爹娘和大姐费心了。”
说起这个苏母也是一脸感慨,“可不是,最严重的一次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家里银钱都花光,能借的也都借的,能卖的也都卖了,娘当时就想着只要能把你救回来,哪怕全家去讨饭呢。”
说着看了苏夏一眼,“也是那个时候把你大姐五两银子给卖了出去,娘那个时候是真的一点法子都没了,但凡还能有一点活路,谁家愿意卖儿卖女?”
苏晨更是愧疚,苏父立刻变得沉默下来,这个事儿就是家里的隐痛,不会因为现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忘记当初的绝望。
苏夏便笑着安慰道:“都过去了,现在还说这些干啥?”她其实现在心情也有些复杂,原主已经不在了,谁害死的?好似人人都有责任。
以为这个事儿她便有些不大愿意听这些话,他们愧疚是对着原主的,可这份愧疚原主再也收不到。
苏母不知她心中在想什么,就是话赶话赶到这里了,不过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她就想着干脆一次说清楚,都说开了免得叫这件事情像一根刺一样时不时的出来刺一下。
她接着道:“要说偏心,娘也不遮掩,心里确实想着晨哥儿多一些,可娘也不是真的就不管女儿的死活,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十个手指头还不一样长,做父母总是想要样样周全,就想着那有本事的能帮衬一把那弱势的,这样大家日子都好过。”
苏夏面上不动声色,想要知道她究竟想说什么,苏父和苏晨却已经变了脸色,这话音怎么听着不大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