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师和十八师各有三个骑兵营,合在一起不过三千人马,除五百余人担任外围警戒外,能够作战的不超过两千五百人和哥萨克骑兵团四千兵马比起来稍弱一些,好在作战场地已经选定,而且有火枪营做掩护,不必担心被哥萨克人尾追截杀。
饶是如此,张卫华等人也不敢掉以轻心,唯恐自己的骑兵临阵乱了手脚,反而扰乱后方的防御阵地,特派骑兵营督战队在后方警戒,如有不听指挥临阵脱逃者,一律当场处决!
三月十二日未时,巴尔瑙尔郊外,微风和煦,星星点点的野花遍布整个草场,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草场瞬间被数千人马所淹没。
“鲍里斯将军,这地方通道狭窄,施展不开我哥萨克骑兵的手段,是不是兵分多路分头出击?”
“不需要,我顿河第五骑兵团好久没开荤了,今天要让南清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骑兵团,而且让他们永世难忘,再也不敢窥视我新西伯利亚城!”
“告诉兄弟们,一队警戒,两队在场外寻找可疑攻击点,三队兵马分五波攻击,拿下对面南清阵地。另外派人告诉城里的基里延科,让他们备好酒菜,晚上到进城喝酒吃肉!”
为防止手下骑兵被密集杀伤,鲍里斯命令每波次骑兵攻击人数五百人左右。而这五百骑兵并非排成一排整体推进,而是呈波浪形攻击,每排骑兵只有数十人,分散在五百多米宽的攻击面向前推进,前后左右间隔在十米左右,就像是一座移动的白桦林。反之,如果队形过于密集,即便不被对方密集杀伤,也会在自己人之间相互碰撞产生不必要的损耗,这是哥萨克骑兵历经数百年征伐,以数代人鲜血的代价换来的经验教训。
骑兵对决比拼的是勇气,速度和力量!
在拒马被挪走的情况下,一千米的距离,不过是骑马一分钟的时间。对于骑兵来讲,这一分钟可以说是最煎熬的一分钟。一分钟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人,一分钟后,很有可能被对手收割。
大清新军骑兵作战标配是马刀和火枪。一般情况下都是使用马刀作战,火枪是紧急情况下自保的武器。对阵彪悍的哥萨克骑兵,纵然大多数人没接触过,但内心来讲还是有些恐惧。尤其是对手的长枪,更让人心生寒意。骑兵营起初也配置过,只是在训练时因多数人力道不足,很难握紧长枪,反倒不如一杆火枪心理安慰意义更好。
“但愿这次让我干掉一个哥萨克骑兵,有这一百两银子够潇洒一段时间了。”
“如何躲开那杆长枪?”有人也在暗地琢磨:“趴早了容易被刀劈砍,趴晚了又容易被一枪挑下马来,这分寸很难拿捏。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手里的刀也不是吃素的,小红帽(哥萨克骑兵的标配:红帽子,黑披风)若敢挑老子一枪,老子拼死也要回他一刀!”
这场骑兵对决自未时一刻开始,申时三刻结束。
此时碧空如洗,清俄双方骑兵营都已秣马厉兵,准备好第一波次的对攻。
面对哥萨克骑兵,张卫华放心不下,特意命骑兵营加强人力,以一百二对阵敌一百的比例安排骑兵顶上。
冲在第一排的人都是死士,向死而生,确实也很难保全生存下来。每个波次面对近十余次不同对手的挑战,第一个往往会快速倒下,第二个则会迅速补位,没有后路可以退让,每一列都有十多人在顶上。不往前冲而是向其他方向冲击也是违反军纪的行为,因为这破坏了交战规则,容易影响自己身后人员的交战秩序。每一列的第一个人,往往也是这队列中最强壮的一个人,如果运气好,可以放倒三五个人,即便运气实在不济,还没启动便已摔落马下,那只会更惨,很可能被自己和对方穿梭的战队所放倒或踩踏。
在经历一个波次的攻击之后,双方能够安然坐在马上的人不过仅剩下五成不到的人。双方交错的一刹那,便有三成人马再也站不起来,而后收敛队形再次展开冲击的一刻,过五成人已摔落马下。这时候要看骑兵营长官的作战意志和决心,如果一定要血战到底,那这场战役到最后便是混战一起,最后幸存者寥寥无几。
在经过三个波次的攻击之后,哥萨克骑兵已折损近一千兵马,绝大多数是在和大清骑兵的血拼之后被砍落马下,有少数人试图冲击火枪营的营地,不料却被火枪营五连击的节奏放倒。纵然有极少数哥萨克骑兵冲入火枪营阵地,但为数太少,造成伤亡及其有限,但这些骑兵却一样被消灭在新军阵地上。
眼看大清阵地无法突破,而哥萨克骑兵已有损伤八百多人马,鲍里斯便下令收队停止攻击。同时派出代表和大清交涉,要求收敛散落在阵地上的伤兵和一些无人看管的马匹。那些马匹散落在阵地各个角落,在曾经的主人旁边安详的吃草,在它看来,他的主人或许是喝醉了,或是玩累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以前就有过外出游玩躺在草地上休息的类似经历,即便刚经历过刺刀拼杀,它仍然坚信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而大清的骑兵营损伤近一千三百人。这次和哥萨克骑兵对拼,除勇气对双方略显公平之外,大清骑兵的力量和速度都略显不足。力量是比拼个人力量,速度是比拼坐骑的冲击力。在强壮而又凶悍的哥萨克骑兵面前,勇气能够弥足技战术方面的短板,但先天气力不足,导致多数人在第一回合便被放倒,在回锋交错的第二回合结束后,能够挺立在马上的不足两成。战损比达到一百五比一百。若非火枪营和弓箭手在后方压阵,单从骑兵pk这点来讲,大清骑兵显然已输掉这场战斗,所幸的是,火枪和火炮集群的出现,将哥萨克骑兵掀落马下。
傍晚收敛战场时,大多伤者已停止呻吟,毕竟这马刀和长枪所造成的刀口创伤,非寻常人所能抵挡。夜幕降临,远处斜阳挂在空旷的草场上,曾经的刀光剑影不再,隐隐中听到一丝笛声,平添几份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