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斗得正酣,那边的李莲花异常寂静。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至一条黄毛狗旁,蹲下。
狐狸精不动声息地瘫着,他一时间有些害怕。
检查一番,还好,没有性命之忧。
只是昏睡过去,腹部有一块凸起的肿胀而已。
可还是忍不住地,心口一绞。
狐狸精最狼狈的时候,也就二十年后的七年前。
他不知不觉地攒够了五十两,去当铺赎令牌。
到底没有赎,恍然地往回走。
路上,碰见了一只小狗。
看样子,才两三个月大,瘦瘦小小一个,淹在黄泥水坑里,几欲奄奄一息。
他捡起来,用帕子擦净泥污,渡了点扬州慢过去。
小狗悠悠转醒,亮堂的眼睛直瞅着他。
许是那双手太过温暖,它没有叫,也没有惊吓,只身子一蜷,往他怀里缩了缩,安然地睡下了。
他搂着睡熟的小狗,去集市上多买了块肉。
他那时会挣钱,会养活自己,也有能力养活一只狗。
狐狸精慢慢胖起来,也渐渐长大。
很活泼,很粘人,也很聪明。
喝茶小憩的午后,膝上会趴着只小脑袋。
碧茶毒发的日子,茸茸的毛发似暖炉。
萝卜种下的时候,有爪子刨坑。
萝卜能拔了,他教训它,“不要乱咬,留了牙印,就卖不出去了。”
等到春来,萝卜开花,它就在菜地里扑蝶了。
一年一年,季节流转,一人一楼和一狗。
狐狸精跟他吃过苦,生过病,却未曾在别人那里受过什么伤。
他搂起狐狸精,手抚在肿块上,扬州慢似水流长地化开。
不多会后,一双棕褐色的圆眼睛便睁开了。
如很多年后的很多年前一样,里面盛着李莲花的影子。
它偏着脑袋一蹭,委屈巴巴地嗯嗯叫。
李莲花一下一下顺着它毛发,“没事了,之后给你买大鸡腿。”
狐狸精欢喜片刻,又焦急地挣脱他手。
张嘴一咬衣摆,引着他往一个地方去。
火把一照,李相夷的平安符闯入眼帘。
地上还零散着白色粉末,他沾了点闻,是迷药。
“事情有点超出预料地不太妙了……”他捡起平安符,眉头蹙紧。
这时,身后吱哇乱叫,一片呻吟。
方多病和笛飞声已经把人解决了。
前者还从怀里掏出个小机关,拆下圈着的银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