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年八月,余清玦去往燕国外交,后来十一月匆匆回墨都调遣军队前往颖州作战,至今确实过去半年多了。
“陛下这是大殿。”望着面前人的个子又蹿起了半个头的高度,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不少,可行事依然没有长进,余清玦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把6怀虞拉开些距离,然后掀开一角衣摆,单膝跪地,神色严肃,“臣感谢陛下的宴请,恭祝陛下千秋万岁。”
“丞相哥哥快起来!”6怀虞连忙把余清玦扶起,“阿虞怎么能受得了你的一跪。你可不能和我客气。”
待余清玦来到下方的座坐定后,歌舞声起,宴会方开始。
虽然余清玦一直端坐着敛着神色,但他依然留意到很多官员对他好奇又不明目张胆的打量。
握着酒杯的手一顿,余清玦平静开口:“今日既然诸位同僚都在,那本相就打开天窗直说了,墨都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歌舞戛然而止,其他官员脸上神色各异,面面相觑,可大多均是摇头。
光禄大夫郭磊神色复杂地望了余清玦一眼,道:“害,自丞相您两月前获胜以来,这流言居然一夜间就传开了。虽然大多数人都不信,可您一向以端雅清正律己,有了这样的桃色绯闻,民众好奇些也情有可原。您莫放在心上才是。”
“我自是不屑于这些流言,可背后造谣之人的心思着实阴损了些。”余清玦沉静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臣,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众人均是大气都不敢出。
在墨国谁人不知余清玦的地位,若他有意,总揽军政大权的他完全可以推翻了上座那个不成器的皇帝,自立为王。可偏偏谁都知道,他赤胆忠心,绝不会做谋逆之事,因而他才在百姓心中德高望重,口碑甚佳。
否则,之前另外两国齐头来犯,余清玦很难在那么短时间内还能齐聚兵心和民心,招募新兵后及时抵达战场。
可以说,他的声誉是他的绝佳优势,也是众朝臣可望而不可及的一面。而此番的流言散播者,定是拿捏了他的致命处,想要慢慢摧毁他。
毕竟,舆论比起刀枪武器可是无形的慢性杀手。
“丞相哥哥,你别搭理朝中那些老头子,阿虞自是信你的。”6怀虞歪着脑袋对余清玦挤了下眼睛,“不过丞相哥哥都二十五六了,不如赶紧娶一个漂亮嫂嫂,艳煞了众人的眼,外面的流言自然就不攻自破咯。”
余清玦:“”
朝中老头子:“”
“余丞相,”兵部尚书曾凡拱了拱手道,“既然如今局势如此,您此番打仗归来消耗也不小,况且此前你去燕国外交一事尚未有说法,依臣所见,不如好好休整一番,暂避一下风口才是。”
“曾尚书何意?”余清玦与他对视,语调略沉。
曾凡淡淡一笑,眼底却浑浊一片:“您先交出兵权,由我兵部暂代掌管。等这阵风波过了,您再拿回去就成。”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很多人连忙去看余清玦的脸色,暗自感叹曾尚书胆子肥了,竟然敢挑战余丞相的权威,无疑也是在挑战先帝的权威。
毕竟当初先帝可是亲自将兵权授予余清玦,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守护好墨国和太子。
况且兵权这令人眼红的东西,岂能说收就收,说拿就拿的?
“曾尚书果真让本相刮目相看,趁着此番流言就要拿回本相的兵权,你就不担心众人会怀疑你吗?况且,你以为区区流言就能压垮本相?”余清玦语调渐冷,眼光凛冽地扫在曾凡的脸上。
“丞相莫急,”曾凡毫无负担地一笑,“臣也是为您考虑,并没别的意思。此番您虽胜了撒于的军队,可损耗也不小,我国居于内6展本就缓慢,此前偶尔爆的冲突已经让国力逐渐衰微,实在不能再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