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别人?”
“嗯嗯,我想,哪怕是力量再微小,只要能尽一份力,我就很知足了,虽然我可能最后什么忙都帮不上啦哈哈。”
有的人空有力量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初心,有的人没有力量却始终坚定向前。
贪烨转头,最开始做警察的那种正义骨气好似在他体内开始复苏,他听见香樟树的树枝在头顶轻轻摇摆,午后的微风抚过自己的脖颈,心口的血终于慢慢开始热起来。
他突然说:“不用追求优秀。”
宁吾一愣:“嗯?”
贪烨回过头,他微微勾起嘴角,那种盛气凌人的强势一扫而空,换成了随和坚定的轻笑:“不用追求那么优秀,也不需要具备多么强大的力量,只要你有那份心,就可以帮助到其他人。”
宁吾笑出了半个梨涡,用手摸了摸后脑勺,重重地嗯了一声,还怕自己回答地不够热情,又加了一句:“我会的,前辈!”
没想到一年后,这个总是含羞带怯的年轻警察用性命付诸了这一句话——野狍害怕因为漏地蛇的事情被黑漆花问责,跑到港口那条街,黄三带着鸽尾的命令前来抓捕却意外碰到了这个刚被分来海滨的新警察。
为了逼问行踪,他们殴打审讯了宁吾,还在他的小腹上捅了三刀,最后开枪结果了这条鲜活的生命,当时这个新人警察还强忍着腹部被捅的剧痛,试图用牙齿咬别人的裤脚,却被人重重地踩上了头。
宁吾那张笑出梨涡的照片变成了黑白色,镶在了冰冷坚硬的墓碑上,贪烨把手中的白菊花放下,动作很轻。
他退后几步,只看到那白菊花轻轻摇曳,橘色的霞光照过来,不远处的大海正在退潮,这是他来海滨的第一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贪烨披上那新买的夹克外套,真皮细腻,袖口刚过手腕很合身,竖起领口的时候能闻到某种偏甜的烟熏味。
他转身离开,走向港口,h市的警察局局长开着车在前面缓缓停下,而他也即将要接下一个前路未卜的卧底任务。
意识犹如在深海泅渡,恍然间贪烨猛地浮出海面,瞬间睁大了眼睛,从昏沉中醒来!
他眼前一片模糊,只感觉额头上裹着几层纱布,而纱布把他的眼睛都遮起来了,刚要动手去揭,却现双手被反捆在了椅子背后,再一动,现两条腿也被绑在了椅腿上。
他浑身湿热,急促粗喘,动弹不得。
贪烨感觉房间里是开了灯的,但因为眼睛被纱布盖住,他只能捕捉到一些微弱的光线,一片昏黄朦胧的轮廓。
他没有死,额头上被磕伤的部分也被处理过了,甚至他低下头,虽然并不能看到什么,小腹处的粘稠痛感都已消散,即使动一下还是会痛,但估计子弹早就被取出来了。
——凡凉没有杀他,或者是说,至少现在还没有杀他。
这个认知让贪烨平复了一下呼吸,因为身体大量出血出水,他嘴唇干裂苍白得不像话,他舔了一下唇,嘶哑地开口:“有人吗?”
他感觉身后的地面上传来一声粗暴轻蔑的笑,开口就是老熟人了:“死条子,还没死呢。”
贪烨保持着安稳坐在椅子上的姿势,避免任何动作让伤口裂开,嗓音却轻轻松松的,听不出是一个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的男人:“巧了,海滨的人都觉得我命很硬,让沙老板你失望了。”
沙鳄,困于那副过于肥硕的身姿,现在也没办法独自坐起来,那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蹬了一下腿,然而只是躺在地上滑行了半厘米,他骂:“狗逼条子,要不是你把老子捆过来,老子就压根不会参与这档子事!”
“木已成舟,只是我们格外有缘而已,”贪烨转了一圈头,可是那纱布太厚,基本上不能视物,也认不清这里是哪里,“沙鳄,周围有什么?你知道我们被关在哪里吗?”
沙鳄被他直呼其名,一阵嫌恶,转过头来恶狠狠:“滚滚滚!谁不知道你们二五仔成天七八百个心眼,他妈的别指望老子会帮你!”
他说完,又往前蹬了一腿,碰到了旁边的手术置物架,出了清脆的一声铁皮响,针筒哗啦啦地滚落在地。
贪烨侧耳细听,又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隐约也能感觉到这空间的大小,他想,这应该是嫪医生的那家黑诊所,就开在黑漆花会所后面,自己当时在黑拳赌场遭到森蚺袭击的时候来过一次。
他低头,下颌和脖颈处的血迹已被擦干,在昏暗的视线中看起来格外干净清晰:“我有个提议,可以帮我们两个逃出去。”
沙鳄好不容易抓着墙面把自己上半身撑坐起来,累得满身大汗,闻言眯起眼睛:“你想干什么?”
“听声音,你好像还是被那条金链子捆着。”贪烨在纱布下挑了一下眉。
沙鳄气不打一处来:“就他妈你捆的,不用特意提醒老子!”
“这里是黑漆花的专用诊所,虽然东西堆得有些杂乱,但只要仔细找应该能找到几把手术刀,有锋利边沿的物品也行,你的金链子不能被割断,”贪烨动了动被捆着的双手,手指向上摸到了质地粗糙的麻绳,“但是我的可以,你帮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