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和那些蠢货大学生没区别,半句中文夹半句英文。”
郁理懒得理她的挖苦:“我,正在追求的人,说我中文很烂。”
她看不见,太过认真没听到潘多拉起身的动静,还以为她在自己面前,用一种信誓旦旦并且胸有成竹的语气对空气说。
“你还能追求人?”潘多拉嘲笑:“你对追求有什么误解?”
郁理不再和她说话。
转眼到了一月下旬。今年春节来得格外早,如果她眼睛没有受伤,现在大概会呼朋引伴一帮华裔小姐少爷,热热闹闹地到唐人街感受中国春节氛围。可惜她现在哪也不能去,每天陪在身边的除了五个护工外,就是整天上天入地玩消失的潘多拉。
日子如白开水,没滋没味也得喝。
好在不是没有任何好消息。
前两天空降一位眼科大拿,郁理在旁人的对话中脑补出一位老态龙钟的白胡子医生。
他对她的眼部情况进行细致观察后,终于得出不同以往的肯定结论。
运气还算不错。她的眼睛没问题,可以暂时排除失明风险。
尽管对方用词仍然是模棱两可的“暂时”,但对她来说,这已经是近段时间来听到如同天籁的一句话。
郁理忍不住要摸一摸几乎失去视觉功能的双眼,手疾眼快的老医生拦下她,像训诫所有不听话的小朋友一样,在她手背轻轻地拍了两下,用英文说不可以乱碰。
她真心实意地露出笑容。
正式拆纱布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潘多拉知道她情况有所好转,也不再费心按时点卯,跟照顾她的护工说了声,亲自飞往奥地利谈生意。
商人重利,郁理完全理解。
她让其中一位意大利口音浓重的陪护,用她的新手机找到联系备注为【宋,f】的人。新手机没有下载国内社交巨头绿泡泡和大眼仔,她只能给宋思窈拨faceti。
视频很快接起。
两国有时差,但宋思窈是夜间动物,她从气浪震穿骨头的c1ub逃出来,露天阳台飘着轻薄冷雪,木质地板覆盖白霜。
“li1y!”宋思窈的尖叫声响彻天际,一张脸恨不得穿透屏幕平移到她身边,她扭着眉毛:“新闻是真的?你真的出了车祸?你现在在哪里?你的眼睛怎么了?!”
郁理没立刻说话,她闲闲地挑了下眉。双眼纱布已经拆下,她眼尾受了点轻伤,好在愈合条件不错,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不美观的伤疤。
“你问题好多,”她轻轻地笑起来:“我应该回答哪一个好?”
尽管已经可以隐约视物和感光,但为了更好地康复,她不被允许直视任何光亮,以免加重眼部压力。
她戴着医用护目镜,精灰色的镜面如一面明光湛亮的镜子,清晰地映出屏幕前她仅剩的半张脸。
这副先锋前卫的造型震住了宋思窈,她微抿唇角时,整张脸显出一张明晰利落的冷感,很像赛博朋克电影中高功能仿生人。
“眼睛没事了吧?”宋思窈担心地看向她:“你把地址我,我去看你。”
“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