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师慌忙称不敢。
皇帝道:“太师莫要谦虚,朕想让葛太秦之子,带领着南衙北衙禁军充做先锋,与太师共同去西北平叛!”
夏太师听完慌忙摆手道:“陛下不可,军旅之中皆是大事,细末微节往往决定成败,北衙禁军多是皇亲国戚子孙,而南衙禁军又是大臣勋贵之后居多,哪里能受得了军中之苦,况且其在军中跋扈,谁又能制服的了,就算能吃得了这份苦,还得派人专门守护,战阵无眼,万一有个伤亡,如何向诸位贵人交代。”
皇帝笑了笑道:“太师多虑了,朕既然让他们归于你号令,那自然就是必须服从军法,一切按照军中之制即可,如今承平日久,皇亲勋贵之中多无人才,朕正是想借此,让爱卿给朕和祖宗培养一些人才!”
夏太师道:“可是,若有个闪失如何是好?况且谁又能制服得这些皇亲勋贵?”
皇帝想了想道:“务忧,葛太秦之子文武全才,品性兼优,朕赐予其尚方斩马剑,无论位有多高,权有多大,皆可斩之!”
夏太师听闻此言不由的心一惊,马上明白了皇帝从开始到现在的意思,他内心苦笑,自己想着江山社稷,不想皇帝却……唉!随他吧。
夏太师随即道:“若能如此,则解臣之忧愁,臣必然不辜负陛下之托,定会为陛下培养出几个人才!”
皇帝笑着说:“那就好,那就好!”
夏太师道:“臣谢陛下重要之恩情,此次必然踏平西戎,犁庭扫穴!”
皇帝道:“好、好、好、等太师回朝之日,便是晋封太师之时!”
夏太师慌忙跪地谢恩。
皇帝说:“太师先退吧,朕累了!”
夏太师忙称谢出了寝宫。
而这时杜公公颤颤巍巍的过来服侍皇帝,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杜公公,朕能信你吗?”
吓得杜公公一头栽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泣道:“奴才只有一片天,那就是陛下啊……”
皇帝摆了摆手,让小内监把他扶了起来,安坐在面前,然后让小内监退去道:“可是,朕又如何信得过你呢?”
杜公公慌忙跪下道:“但凭陛下一句话,奴才就算在这里,能换到陛下的信任也安心!”
皇帝笑了笑道:“公公玩笑了,玩笑了,从小到大,多亏你在父皇面前照顾,我才能有今日,我又如何信不过公公呢?若说我不信你,那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我能信得人了!”
杜公公慌忙谢恩,而皇帝拉起杜公公道:“这么多年来,公公就如同我的阿爸,在这深宫之中,我也唯独只能从公公这里感受到一丝温暖!”
杜公公抬头看着皇帝那真诚的眼神,仿佛有那么一刹那间,他深深的被感动,但是随即一个声音便在脑海中响起,那是宸妃惨叫的声音,自古皇家天颜,哪里有亲情可讲,日夜相伴之人都能说杀就杀,自己的子嗣都能不留情面,何况自己一个阉人呢?
杜公公内心自嘲,看来我这把老骨头也许还有点用,但是面上却不得不露出一副感动至深,诚惶诚恐的表情。
皇帝将杜公公扶到座位上道:“朕思虑良久,人人说太师忠心,可是太祖潜龙时也是先朝的忠臣啊,若是换成先帝,其自然可以镇住太师,可是如今主少国疑,且朕以皇太子身份继位,尚未如这百余年间血腥躲位惯例,必然有人蠢蠢欲动,就算太师无心,若军中有人贪图富贵,强力拥之,又如之奈何?”
杜公公看了看已经快四十岁的皇帝,他感觉主少国疑这四个字好讽刺,不过他赶紧回复道:“奴才一介家奴,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就算有心,也无能为力啊!”
皇帝笑了笑说道:“公公此言差矣,你在先帝身边几十年毫无差错,就凭借这一点,便胜过他人千百倍!”
杜公公慌忙称不敢。
皇帝又说:“朕思虑良久,若派监军于军中,大军不能统一调度,必然坏事,若事事请奏,千里之遥,必然延误军机,若朕御驾亲征,若有人都城做乱又无从镇压,唯一一途就是大军与粮饷器械分开,选一忠诚之人调度粮饷,西云关乃是西北重关,是内地与西域相连的唯一关口,朕欲将粮草器械全部屯于西云关,然后派你镇守,若太师一心为公,则碎石城距离西云关不过四十里,可以日日按照用度发放粮饷器械,若其一旦有异心,断其粮饷,把住关口,纵然他武略超群,也难以短期内攻克此重关,时间一长,缺粮少械,其必自乱,就算勾结西戎,一旦贸易断绝,西戎自己尚且不保,何况他八万大军!”
杜公公慌忙道:“奴才这么多年都未出过皇城,如今远赴西北,倘若不能完成王命,又如何有脸回来见陛下!”
皇帝脸色一黑,道:“公公是想推脱吗?”
杜公公慌忙又跪下道:“奴才不敢,只是怕耽误了大事!”
皇帝冷冷道:“只要公公忠心不辜负朕,那就不算耽误大事!”
杜公公道:“可是,陛下……”
话未完,皇帝打断道:“公公,你累了,下去休养休养身体,过几天便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