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在前带领,众人紧紧跟随,向黄公子与小姐以前的住所而去,而那女子看着他们去的方向也随即紧跟大喊道:“你们怎么能闯我跟黄郎的卧房呢!”
她这句话更坚定了王差管的说法,提升了众人的信心,更是紧提脚步向前而去,但是众人脚步自然赶不上那女子飞行穿墙,等众人赶到,只见那女子空洞着双眼望着眼前的废墟,嘴里呢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黄郎呢?……”
众人望着眼前的这片废墟心知黄员外所言不假,而这女子自然是被骗了,只听着这女子悲悲戚戚道:“怎么我的命这么苦啊,活着被当做玩物,死了还是被当做玩物!”
众人一听,皆是疑惑,如此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又成了玩物呢?
而站在一旁的空心看着那女子,叹息道:“苦命之人到死也是苦命之鬼啊!”
女罗刹看着空心问道:“你有宿命通,可知这具体原因?”
于空心缓缓讲了这女子的身世。
原来,这女子并非是什么大家闺秀,她自小出生在贫困之家,小时候父母实在是养不起他们兄妹几个,于是一狠心,就将她买给了人贩子,这人贩子带着她,沿着她村子里的那条小河坐船最后来到了一处繁华之地,她与好多小女孩被带到一个衣着华丽,长得十分好看的天仙姐姐面前,她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那个姐姐将她们这群小女孩每个人都仔细端详看了一遍之后,就将她留了下来。而其他小女孩的去处她便再也不知道了。
虽然离开了家乡,离开了父母,但是自从被这个像天仙一样的姐姐留下之后,她能吃饱饭了,有衣服穿,而且还有床睡觉。
就那样过了些时日,她渐渐地骨头壮了,气血旺盛了,那个天仙一样的姐姐满意的认了她做女儿,而她又有了母亲,于是,她渐渐地忘却了自己原来的父母兄弟,而她心中只有那个天仙一样姐姐,只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随着她身体渐渐地不那么瘦弱之后,母亲开始安排给她请先生读书,虽然四书五经也教,但更多的是诗词歌赋,琴瑟琵琶之类母亲亲自教授,歌舞棋艺也是在母亲指教之下日益精深,而她也渐渐地明白了母亲所从事的营生。
起初,在她们的小院阁楼之中,每日都有各种达官显贵,名人达士拜访,而自己的母亲也是忙得夜夜没有时间陪自己,而到后来,就是一些商贾巨富慢慢多了起来,那些达官显贵和名人达士便不再来了。而到更后来,就是那些商贾巨富也慢慢的被一些落魄书生或者小商小贩所取代。
而她们母女的日子也渐渐地落魄起来,随着她看着自己母亲的日益衰落,已经不复当年那个自己初见的伸向姐姐,她也是心疼不已,她是个讲究报恩的人,母亲将她从小养大,她也要养母亲老。
而自己一个弱女子又会什么营生呢?不过是继续走母亲的老路而已,于是这大河交通繁华之处,便出了一个冠绝天下的名女子,其风光一时无两,惹得多少文人墨客为其倾心,留下一篇篇诗词歌赋。
更有甚至是多少王孙勋贵为见她一面,撒尽千金。
还有那各地巨富,外邦使节,为与她共度春宵,竟然散尽家财,献出国宝。
在她享受这无穷无尽的虚荣和繁华之时,她却常常深夜落入寂寞与恐惧,因为今日的她正是昨日的自己的母亲,那未来的她又有何可以依靠?将来又该堕入何处?
但是这种日子她只能无奈的继续着,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它年……
可是,不久大旱来了,虽然普通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繁华的生活,对于她以及她的周围来说,一切都没有变化。
突然有一日,她去给自己的母亲请安时,却看到一个教书先生正在与母亲谈些什么,当那个教书先生看到她的那一刻,那个教书先生整个眼睛直了。那双眼睛就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她与母亲对于这种人见多了,也就浑不在意,她请完安便退去了。
如此时日不久,正是重阳佳节,她按照习俗同母亲外出登高以祈福,路上两人谈天说地,最后不由得谈到两人未来的出路,不由得黯然失神。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这个道理她们两个人又岂能不懂,最后她母亲道:
“我儿啊,养个苗子吧,将来有个依靠,娘靠你养了半辈子,你将来靠什么呀?”
她道:“娘,如今金银就是咱娘俩再花几辈子都花不完,何必又祸害他人呢!”
她母亲默然不语,片刻之后道:“如今你年少,尚不觉的,若是年老,怀中金银越多,越是祸害,恐怕善终都难,还是要有个依靠才是。”
她默然道:“这……”
她母亲继续道:“倘若不愿意养,找个人家嫁了也是,生个一儿半女,也算是有依靠。”
她看了看母亲道:“我从事这个行当,又有哪个清白人家愿意来娶,况且日日服用水银,怕是早已经不能生育了!”
她母亲叹息了一声,道:“儿啊,是我害了你!”
她安慰母亲道:“母亲,莫要说这话,若是无你,我怕不是早就死了多少年月了。”
许久之后,她母亲说道:“我儿,本地人家终究是不可,但是可以找个外地老实本分之人,最好他家贫无财,咱让他入赘,只要咱做个正妻,又拿银钱养着他,这也就算是有个依靠了,这子女嘛,大不了给他添几房妾室,生出来的孩子咱养着,也能孝敬咱一辈子,也是个依靠。”
她听了母亲的话后,想了想道:“母亲所言是个正理,容我想想才是。”
于是母亲的话便印在了她的心里,而回去的路上,她与母亲的马车突然被前面什么拦住,她慌忙问下人,原来是一家逃难之人,她原本就是个心善之人,由此想到自己的亲身父母兄弟姐妹,不由就停下来招待这逃难一家。
而她与这一家人一聊,发觉这一家也都是老实本分的外地人,而这公子也颇有志气,小有些才华,虽然身无分文,但是必定让小姐留下住址,说是待自己有了钱财必然会归还今日的饮食之费。
她也全然不在心中,只是给这个公子留了一个自己闲暇修养的庄园的地址就离去了。
可是不想,有一天她正与母亲于庄园修养时,下人进来禀告说有一破落之人前来还债,她也想不起是谁,便让人请了进来。
等请进来一看,她颇为惊讶,原来是那天遇到的那个逃难的公子,而那个逃难的公子拿着十文钱要还她那日的饮食之费,她对这个逃难的公子第一次有了改管,于是便留下这个公子住了些时日,以观察他人品。
与这公子相处时间长了,得知这公子姓黄,而这黄公子虽然见识不丰,但是有志气,为人诚恳,有着一颗清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