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一听就知道没好事,又不好不去,当下推刀入鞘,放在桌上,执着竹扇,跟着迎春去了。
太夫人房内,除了福伯寿叔,还有个儒生打扮的陌生中年人。
张翼进屋,依着孙儿给老祖宗请安的礼数见了礼,又在太夫人慈祥的介绍声中与那中年儒生见了礼,方知这是雄武州府尊大人的幕僚祝先生。
太夫人笑着拉过张翼的手,道:“傅大人实在有心,听说我们遇了险,特派祝先生过来探视,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却非要在松涛楼设宴,盛情难却,越哥儿呀,你替老祖去谢谢傅大人,傅大人两榜进士出身,又在东南剿匪多年,一身的文滔武略,你可要好生学着。”
张翼觉着手心一紧,便依着福伯之前的教话,道:“老祖宗,如今大家都心惊肉跳的,再说孙儿还有孝在身,怎能去赴宴。”
“嗯,倒是老身糊涂了,祝先生,实在是对不住,老父台那里,还请先生替老身致上歉意。”
祝先生见说,看了张翼几眼,略想一想,笑道:“是学生唐突了,既如此,太夫人车马劳顿,请多多休息,学生告辞。”
太夫人笑道:“有劳先生,越哥儿呀,让你福伯陪着,一起送送祝先生。”
“是,老祖宗。”
祝先生回到府衙,见东翁正在书房泼墨挥毫,苍劲的松枝上,一只雄鹰傲然独立。
傅大人收笔,左手轻拂美须,端详着画作,“如何?”
“看神情,不似作伪,祖孙俩亲切之感自然而然,只不过……”
“嗯?”
“看那越少爷,肤色黝黑,指节粗大,举止中刻意斯文,实际上根骨却是粗鲁,不象是富家子弟。”
“愚。你这么一说,却是真的假不了,这种武勋子弟,靠的就是习武耍刀立身,要他们拿支笔,额头都见汗,哪有斯文可言。”
“东翁高见!”
“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早已收买了三个说书人,四下讲古,乌将军那的来人,我也全数打发到乌梢岭去了,草莽中自认豪杰的早已义愤填膺,磨拳擦掌,要将这等祸国殃民之辈,剖腹挖心。有巧舌如簧的鼓动,又有真金白银的诱惑,我想定能一举而功成。”
“嗯,让他们远着点,过了乱石坡再说,可别再出现落鸿洲这样狗屁倒灶的事了。”
“是,学生告退。”
“你明一早去送一送,备一份厚厚的程仪,莫缺了礼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