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说:“安总就让我送您到这儿。”
“你再往前开一段呗,我爸他又不知道。他要是扣你钱的话,我补给你。”
他摇头,“大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
安媞没法子,又去问那位中年男人:“周大叔,我可以坐后头吗?”
“可以啊。”
周大叔下来,帮她搬行李到后车厢,熟络地搭话说:“妹儿,你是大学生不?”
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汗臭味,熏人得很,安媞皱了皱眉,强忍着回答:“刚毕业。”
“你这都带了什么东西哟,这么重。”
她随口说:“就一些生活用品。”
见行李搬完,司机说:“大小姐,我就先走了。”
“欸……”
虽然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就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结果司机刚说完,就掉头走了。
安媞和周大叔面面相觑。
她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说:“我们现在去哪儿?”
周大叔抬手一指,顺着往那头看,只有青翠一片的稻田、菜地和零星的几幢房屋。
算了,问了也白问。
她打算上车,但后车厢较高,她又穿着裙子,不方便。
“上不去?来,我扶你。”
安媞客气摆手,“不用,我自己来。”
周大叔站在原地,似乎想看她先上去。
“大叔,”她思忖着措辞,找不到委婉的话,干脆直说,“麻烦你转过身。”
“哦,行行行。”
安媞手脚并用,好不容易爬上去,但裙子也蹭脏了。
车上有渔网、一筐菜、两大筐西瓜,还有些杂物,只能拢起裙摆,曲着腿坐行李箱上了。
周大叔卡上挡板,重新动车,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被运去菜市场卖的大白菜。
热风拂面,知了没完没了地叫着,天空湛蓝,比调色板上的颜料还要纯粹。
安媞皮肤被晒得滚烫,出了汗,又黏又热,身子随着车辆上下颠动,满腹怨言,但大小姐脾气没处可。
忽然,车减横穿过一段铁轨,她屁股瞬间颠得麻,人也晕头转向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段铁轨啊?”
“用来运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