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收起画,淡声说,“八年前是我娘,现在不是了,你知道,有些人,是不配为人父母的。”
季秀默了默,想到阮氏回来后很快再嫁,有些迟疑地开口,“因为她抛弃了你们?”
“是啊,她一走,我们兄妹仨没娘后又没了爹,吃了很多苦头,险活不下来,本来说与她再无瓜葛,可眼下她出了事,我若不管,良心上过不去,管了,尽我的能力救她出来,权当是偿还她的生养之恩。”
秦珍说罢,把给季秀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一共三件,“东西准备好了,你瞧瞧。”
白狐皮,七宝琉璃簪,两匹云锦,其中白狐皮是她早年在梧桐山所得,七宝琉璃簪和云锦则是她在南昭都城闲逛时买下的,当时赵平付的账,花了近三千两。
这三件东西价值不菲,送给他未婚妻是极有面的,季秀看过后点头表示满意,很爽快地说行。
“如此,你娘……阮氏的事交给我,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不过,你不要轻举妄动。”
季秀警告她,“如果让人知道你和阮氏有牵扯,你和你兄弟都可能会有麻烦。”
秦珍懂,其实便是她想帮,也无从着手,与其她如苍蝇般乱撞,不如交给季秀,季秀本身身在朝廷,又是侯府世子,不仅能获得第一手消息,行事也方便。
送走季秀,秦珍待在客栈无聊,去找兄长们,关于阮氏的事,她暂时不打算告诉兄长,若人救不出来,说了不过是白让人难受,不如不说。
这会已是酉时,少年们今天在靶场待了一上午,下午宁国公带他们去西山打猎,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五郎亲手抓了只兔子给秦珍,一身雪白的兔子,浑身一点杂毛都没有,秦珍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们回来。
秦珍抱着兔子,心里还在想,这么漂亮的兔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比一般的兔子好吃,这念头刚在脑子里闪过,怀里的兔子一口咬在她手上,她低呼一声,兔子趁机挣脱她的手,跳到地下,跑了。
兔子急了咬人,是真的。
她拇指上的牙洞直冒血。
二郎他们吓了一跳,五郎也呆在原地。
“没事吧,呀,都出血了,赶紧进去包扎一下。”少年们拥着着秦珍进府。
书墨看见了,叫来了朱先生,朱先生好像会很多东西,他特意提了个小药箱过来。
朱先生检查了下秦珍手上的伤口,笑道,“没事没事,小伤小伤,倒是善之,你过来,把上衣脱了,胳膊给我瞧瞧。”
秦珍他们齐齐看向善之,善之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先生,我没事啊。”
朱先生哼了声,“没事?你今天没摔到,胳膊还伸得直吗,伸直了肩膀那一块不痛吗。”
善之嘴里说不痛,胳膊一伸直,顿时抽了口冷气,孝之代他说道,“先生,他今天摔了,西山那里有人惊马,他跑去救人,从马上摔了下来。”
良之接过话:“是啊,他救的那个姑娘还说要找大夫给他瞧瞧,他一个劲地说没事,我们也以为他真没事。”
“骨头可能裂了。”朱先生手里边忙活边说。
秦珍还以为朱先生在说她,她暗想不至于啊,不就被兔子咬了口吗。
“不是说你。”朱先生帮她包扎好,转身朝善之招手,“过来。”
善之走过来,脸红得似猴子屁股,朱先生不解,“我给你看伤,你脸红做甚,又不是大姑娘。”
旁边良之听了哈哈笑道,“先生,你可误会了,他今天英雄救美,抱了人家大姑娘,回来的路上脸就红了好几回了。”
善之恼羞,挥起拳头,“你闭嘴,再说我揍你了啊。”
声音很大,很凶,脸却红得滴血,大家一看,笑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