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纯瞥了眼地上的人影,写完最后一个字,扔下笔,拿起写好的信,吹干上面的墨迹,折起放入信封,递要候在旁边的贴身侍卫,“信立刻寄出,叫门外的人都退下。”
“是,郡王。”侍卫拿着信离开书房,反手带上门,叫走守在书房外的俩侍卫。
跪在地上的李三福一动不动,耳边却听得清楚,暗想,如此谨慎,郡王此举,莫不是有什么要务同他谈。
“起身吧李将军。”
风纯走到上首坐下,待李三福起身,视线自男子的面上扫过,心想,还真是一副好相貌,完全不像农家出生的粗鄙,和珍珍五分像。
秦二郎倒是像了面前男子的个十足十。
眼神清明,一身正气,瞧着不像是那种薄情寡义道貌岸然为了荣华富贵抛家弃子的无耻之辈。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须得试探一番。
李三福不曾见过清阳郡王,多是从袍泽口中听到,如今亲眼见到,只觉对方虽是一名刚及弱冠的少年,周身气势不比他那老狐狸的岳父小。
听其走路呼吸,武学造诣颇高,清阳郡王,不简单。
书房有些沉闷,风纯见李三福一派镇定,眉头微挑,说,“李将军一定很好奇本王找你的原因,其实也没什么,本王不日将前往凤阳郡,柳林镇。”
他故意停顿下来,见李三福在听到柳林镇三个字时,微微变了脸色。
好似想到什么,风纯故作吃惊的站起身,启幕让他绕着李三福转了转,突然说,“奇怪,本王第一次见李将军,竟瞧着有些面熟。”
他在脑袋上敲了敲,叹了口气,“许是看错了,本王在凤阳郡待了段时间,瞧谁都面善。”
听着身后乱了的呼吸,风纯暗自挑眉,重新坐下。
李三福不蠢,恰恰相反,能被庆原伯看上,选来做女婿,就必有其过人之处。
他隐约明白,清阳郡王召见自已,很可能与柳林镇的家人有关。
四年,整整离家四年,不知家有老父幼儿可还安好。
不提还好,一提起,李三福心头的牵挂就跟缺了堤的口子,汹涌如潮,飞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家。
曾经的事,他已然放下,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李三福深吸了口气,缓缓拜倒在地,“恕小臣无礼,请郡王有话直言。”
风纯就不是耐得住的性子,同李三福绕弯子摆官腔到现在,也是看在珍珍的面子上。
否则,看不惯抛家弃子的李三福,他甚至不须出面,就可找个由头惩处他,庆原伯屁都不会放一个。
李三福自已挑明了,风纯更不客气,气势一沉,说,“李将军瞧着是个忠厚人,只是本王不明白,原何忠厚之人为何做出来的事,让人如此费解。”
“李将军,本王且问你,你可识得一位叫秦珍的小姑娘,十来岁,家住梧桐村,上有一兄下有一弟。”
时隔四年再听到女儿的名字,李三福分外激动,声音带着颤音,“回秉郡王,认识,如果家住柳林镇的梧桐树,名字又叫秦珍,那定是小臣的女儿,郡王,郡王见过小臣的女儿,她。。。他们。。。。。。”
李三福近乡情怯,徒然得知家中消息,一时百感交集,又迫切想知道家中好不好。
然而,“李三福,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即攀附权贵,过去种种无法抹去,可以置之不理,缘何连亲生儿女也不放过。”
李三福懵了,他几时不放过亲生儿女了,疼都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