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在听到时赫辰竟然要许闻溪的并蒂莲发簪做花娘的赏赐时,他顿时抬起头看向时大人。
只见时赫辰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末席的许闻溪身上,眼中是他看不清的情绪,沈轻舟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
就在他从纠结要不要为许闻溪说情,转到要不要向大人解释那簪子是自己送的时,许闻溪突然开口说话了:
“大人若是觉得民女的赏赐不够,民女可以加上其他首饰。”
许闻溪此时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与委屈,如果对方所谓的“做朋友”便是这样作弄为难于她,那么这个朋友不做也罢!
时赫辰见许闻溪这样,越发认为她就是舍不得那并蒂莲簪子,或者说舍不得那送簪子的人,一时间心底也来了火气,沉声说道:
“许女郎是舍不得那簪子?”
其实盛怒中的时大人,更想问的是‘还是舍不得那送簪子的人?’
哪想许闻溪也是个犟的,竟然直接说道:
“民女恕难从命,这簪子对民女来说很重要!”
“你!”时赫辰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说了这话,一时气得猛然站起身。
可他刚站起来,许闻溪就唰的跪了下去,并向他结结实实地叩了一个响头,伏在地上说道:
“民女身体不适,欲先行告辞,还请大人恕罪。”
沈轻舟看着那跪伏在地的倩影,不由后退一步,连道了三声好。
“好好好!”她哪像跪着的那个,她这一跪分明将自己心也压着跪下了。
时赫辰不知道为什么跪的人明明是她,可自己的心中除了怒火之外,还有无尽的委屈和伤心。
如今的发展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遭了无妄之灾。
而令众人越发惊恐的是那许娘子,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竟然真的不等大人开口,就自行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就那么施施然地离开了。
那背影匆匆的样子,显然是一步都不想多呆。
“啪!”时赫辰猛然踢开脚边的矮几,侧头扫了沈轻舟一眼,便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沈轻舟此时脑中已经乱作一团,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之前哪觉得不对劲。
只知道“完了!完了!”大人此番动怒,他要如何弥补才能不影响自己在大人眼中的印象,以免影响来年二月的院试,与今后的仕途。
不!他要解释!这般想着,沈轻舟便也跟着站起身追了出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解释些什么。
时赫辰虽是从宴席上离开,却是追着许闻溪去的。
饶是许闻溪走得再如何快,却还是被时赫辰轻易追上了。
而沉浸于自己情绪的许闻溪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依旧闷着头的往前走。
一旁的红姒就算是听见了,可她与他们娘子是一条心的,自然是娘子怎么做,她就怎么做,所以也跟着闷头往前走。
直到时赫辰上前一把拽住了许闻溪的手。
几乎是被碰到的瞬间,许闻溪的皮肤和嗅觉记忆就知道了是谁。
但她依旧一声不吭,试图甩开自己的手。
但正如往常那般,依旧怎么也甩不开,她索性不再挣扎,就这么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