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潜一会儿后,小白到了悬浮在水中的季平安。光线穿透水面隐隐约约的落在季平安脸上,他面色青白俨然已经不行了
小白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他的心像是被不见的绳索捆住了,闷闷的生疼。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从他的生命中抽离似的,这种感觉让他莫名的惶恐。
他速度不慢,他很快就游到了季平安附近,这时候他到了系在平安腰上的那一条绳索。本该省力的那一根绳索成了平安的催命绳
也许是到了自己,季平安向他伸出了手。正当他想要握住这只手时,季平安的双眼闭上了,手也无力的耷拉了下去。
小白瞳孔一缩,他一手斩断了季平安腰上的绳索猛地一提气。水面再一次被冲破,这一次小白带着昏迷不醒的季平安飞了出来。
一落到湖边的山道上,小白就将灵气注入到季平安的肺腑中去了。呛入肺腑的水被灵气逼出,季平安像是一条濒死的鱼一样无意识的抽搐着。
新鲜的空气涌入他的身躯,却没能唤来他的清醒。季平安的袍子被水浸湿,湿哒哒黏糊糊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小白急忙输送了一些灵气到季平安的体内,已经快要消失的呼吸和乱了的心跳才慢慢的回过神来。眼季平安的面色从青白变成苍白,感觉到他的体温渐渐回升,小白感觉自己慌乱的心跳也慢慢的平复了。
在小白的感觉中,季平安很高大,他的手又大又温暖,自己团起来也就只有他的一个巴掌大。
这是他第一次以人形的姿态着这个和他相处月余的人类,越他小白越觉得季平安了不起。原来季平安还没有他的人形高,原来他是这么的瘦弱,抱在手里轻飘飘
这一刻小白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平安是个脆弱的人类。此时他躺在自己的怀里,脆弱可怜又无助。
若是自己的下属这般软弱无能,小白必定不会正眼他。然而换成了季平安,小白心中有一根弦被狠狠的拨动了。
数千年的生命中,小白从没有对其他生灵有过怜惜的感觉。这一刻,对情绪没有那么敏感的小白开始心疼季平安。
在他没出现之前,平安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呢他的肩膀是怎么扛起生活的压力的呢
季平安很不安稳,他眉头微微皱起,两颊泛起了红晕,起来很不舒服。
小白见状终于回过了神,他将种种情绪抛在脑后,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赶紧回家安顿好季平安。
一道银白的灵光从湖畔飞起,灵光中裹挟着季平安和独轮车,甚至还有一条已经晕乎乎找不到北的大狗。
小白本来以为季平安休息一两个时辰就能好,没想到回家之后他的体温渐渐的在升高。到了晚上,他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了。
季平安身体滚烫,他却抱着身体不住的发抖。小白用灵气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季平安的身体,效果却不是很好。
小白惆怅的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他面容沉静,可眼神却满是担忧。他从没照顾过病人,他受伤时只会自己舔伤口。这还是他第一次照顾生病的人,他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照顾得不对。
转头正在燃烧的炉子,炉火旺旺的,烤得虎子都离炉子三尺远。床上也垫着厚厚的被褥,季平安喊冷之后,小白把家里能盖的都给季平安盖上了,这会儿的床比平时都要厚。
难道是饿了也是,除了中午的那一个饭团,平安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一定是因为饿了才会难受
复杂的菜小白不会做,但是他季平安熬了好多次粥,他觉得应该不会太难。
正当小白起身准备给季平安熬一点粥时,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什么拽住了。低头一,只见衣角上多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季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伸手拽住了小白的衣角满眼都是泪“别走爹爹别走”
29生病
季平安烧糊涂了,他哭成了泪人嘴里说着胡话“爹爹,平安不要小木马你别走。”
“娘,平安不要好的衣裳,你回来啊。”
“爷爷,平安以后不闹了爷爷你别走”
“奶奶奶奶平安不淘气了”
季平安念叨的这些人都是他的至亲,他们短暂的陪伴了平安一程,还没到他长大成人,就独留他一人在世上。
前村的人说起季平安,只说他命硬,一个人也能在山里活下来。又有几个人知道他失去至亲之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粮食不会自己飞到自己的锅里,衣裳不会自己变得合身。季平安现在过的有多惬意,就证明他曾经吃了多少苦头。
同龄的孩子还在对爹娘撒娇,他就在田间地头忙碌。暮色降临玩耍的孩童被家里人喊回家吃饭,他却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自己做吃的。
他也有爹娘疼,也想家里也有人陪他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