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楚逸君被带走时,他就命府中的下人连夜赶去唤回澜祭。
虽说楚逸君向来善於筹划算计,谈笑间,就能翻云覆雨,只手遮天,化险情於有利,但那夜楚逸君最後流露出的神情,却另他感到不安。
绝望,为何,他会感到绝望,是否他已经知道了什麽。
越是努力的想著,心乱之际,却越是没有头绪。
无力,这是温清扬此时最大的感触。
他什麽都做不到,自那日楚逸君被带走起,他就感觉到自己有多麽的无能为力。
无权无势,纵然有再高明的计谋,也是虚无。
是的,楚逸君也正是了解到这一点,一直以来,才会如此执著的追逐权势。
逸君啊逸君,那日,你究竟是为何而凄凉呢。
想到这里,温清扬胸口又是一腔浓浓的伤痛,止不住,挡不了,释然一笑,几日来,已是习惯。
听见大门处传来脚步声,明知是不可能,温清扬仍怀著希望的抬起头,果然,不是楚逸君。
澜祭焦急的冲进大厅,见温清扬神色黯然的坐在那儿,心中也知大事不好。
虽说如此,他仍是安慰温清扬道,
「放心,先生,主子向来有办法,只要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出来的。」
温清扬闻言,自是知道有道理,勉强的笑一笑,却仍是止不住心中的担忧。
澜祭瞧见温清扬布满血丝的双眼,心中也是触动,关切的说,
「先生这几日来守在这儿也累了,先去好好睡一睡,我想办法进入大牢,听听主子有什麽吩咐。」
温清扬也知他说的有理,苦笑著点头同意了。
如今,楚逸君已是分身乏术,自己又如何能徒增他的烦恼呢。
虽说是大牢,但关的毕竟是堂堂的丞相大人,再说那楚逸君向来在朝中纵无敌手,这一天没有定罪,门口的狱卒也不敢得罪他,反倒是好生伺候著。
澜祭不花什麽功夫,就正大光明的进了大牢。
走到牢门口时,正楚逸君面朝著墙壁,似是在想著什麽,听见澜祭一声主子,他回过了身。
澜祭明显的察觉到这几日来,楚逸君竟是比之前还要疲惫。
只是累的,全然都是心。
神情中带著凄凉和苦楚,却仍是强打起精神,温和而笑。
澜祭不由感到鼻子微涩,一憋气,强压心头的痛心。
「主子,我来之前去过你的房间,那兵符已经不在了。」
澜祭不敢看楚逸君的神色,低著头,默默的说道。
本是百般苦恼著该如何说这话,却没想到楚逸君只苦笑的摇摇头,并无惊奇,只是那哀伤之色,尤为的严重了。
「主子,现在该怎麽办好,没有了兵符,军队无法调动,如今皇帝手中的证据详细确凿,而且又是当著那麽多人的面从府里搜出来的,想赖也赖不掉啊,当下应该先带您出去的好,要不要我找……」
见楚逸君一直沈默著,澜祭终是忍不住开口,却没料说到一半就被楚逸君打断了。
「不用了,你什麽都不要做,只要帮我带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