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武清将策马进了城,直奔着江家而去,手中缰绳随手一扔,肆意潇洒的就冲进去了。
“嗨哟,不容易呀。难得见你吃瘪的模样,弟弟受难了!?让姐姐我好好看看弟弟吃瘪的样子!”
一来就直奔着他的屋子冲,丝毫不顾及男女之防,急着看他的笑话,想着好好‘嘲笑’一番。
也是她在军营里早就习惯了的,自是见得多了,性子大大咧咧的,这都不算什么。
“咳咳咳……那个,江老夫人好,我是……来看看江家弟弟,他的伤势如何了?”
不料江母竟也在,她一时不察,险些再说些幸灾乐祸的话来,心中祈祷刚刚的话,不要被她听见。
“武家的丫头呀,你来的正巧,他刚醒不久。”江母放下手中的空碗,看着儿子苍白的脸色,纵使心疼也是无可奈何。
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多了些,自丈夫去世以后,儿子就是她唯一的倚靠,可如今也受了伤,她如何能不担心呢?!
沉思了片刻,眼中的泪殇收了收,江母终是无奈的叹息,对着两人说道:“哎,你们谈吧。军事要紧,我知道的。这翼州的百姓还需要你们的守护!!”
说罢,江母起身离去,武清将放下手中的重剑,找了个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下。
“这次,多谢武姐姐帮忙了。武姐姐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勇猛刚强、无人能敌、无人……”
江流均支撑着受伤的身体坐起来,身上的刀伤一看就是边枢的弯刀所致,白色的纱布包裹着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算的上是一名儒将,身子骨看着没有云光影健壮,靠得也是他引以为傲的箭术杀敌,而非近身搏斗硬碰硬,带兵的方式也多少灵活机动、诡谲多变,靠得就是他的机灵劲和狡猾性。
“行了行了,别光顾着拍你姐姐……我的马屁,姐姐我是来笑话你‘无能’的!!”
武清将挥挥手简直是不想看他这模样,翘着二郎腿瘫坐在椅子上,若是有个躺椅就更好了。
“姐姐还是心疼我的,不然小弟我要去见阎王了。小弟在此多谢姐姐了!!”
江流均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嬉皮笑脸,活脱脱一个被伤痛封印的俊俏小公子,见了熟人便也放松下来开玩笑了。
以前武清将也是来过几次翼州的,毕竟翼州这地方,说是鸟不拉屎都不为过!!根本种不出粮食,要不是有武家姐姐就地支援,他和翼州守军早就喝西北风了。
“阿吉布是什么样的人物?把我们弟弟打成这副模样,你小子不知道你擅长啥嘛?非要与他硬拼?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你这小身板,分分钟被拉下马好吧!!”
武清将有些看不惯他这狗腿的模样,有那功夫练嘴皮子,不如把自个的硬功夫好好提上一提。
免得下次被打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这多不好呀!!
“嘶,姐姐,我说……我也知道,但那小子太爱挑衅了,用兵又大胆,上了几次当呗。”
江流均小嘴叭叭得抱怨着,似受了委屈的孩子,跟大人告状一般说个不停。
他这次可是吃了大亏,怎么能不记得?更何况还是有人动军中的粮草,好在他打的多是守城战,军中将士又是灵活多变,才不至于上头,导致更大的损失!!
“你就不知道,那夜里那么冷,他敢在流沙附近横着走,反正我是不敢让士兵冒这样的险。”
江流均又在这里跟她哭穷了,每次见到他人,他不是在哭穷就在哭穷的路上。
此地本就缺粮,朝廷户部的里咿咿呀呀的,搪塞着不肯轻易给粮食,所有的粮草都是其余三城运过来的。
江家的那点子俸禄大部分填了军中的缺,勉强维持着家中的生计,四城中最穷的人莫过于他了。
“行了,先说说翼州,背后之人找到没,我已经写信到永傲两州借粮,先补了粮草的缺才是!!”
武清将无奈的打断他的话,跟她哭穷要是有用的话,他就不用次次哭穷了。
她也好穷的好吧,父亲病重在床,也就一个小妾照顾着,需要大量的药材救命,家中又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可以干些营生挣钱。
他跟武清将哭穷?那她跟谁哭穷呀?!她有事没事都得向永州开口,也是云老将军大气,愿意出手帮忙。
“姐姐真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救了我可怜的肚子。感谢远在永傲两州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救我大命,我……”
武清将受不了一点,忍不住直接怒吼:“说重点!!否则就把你丢出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