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尸体,当真是方荣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方亭失神。
张均平提起茶壶又给他斟了一杯茶。
方亭一口喝了干净,而后他将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半晌才道:“半月前,天一兄寻得巫溪湖的地图,来找我商量对策,我俩一合计,叫上了熟悉水路的方荣还有个会看图的书生,张文彬。”
听到张文彬的名字,司遥猛然将脸抬起来:“张文彬?”
山尘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先别急。
张钧平不着痕迹地扫了扫司遥与山尘交叠的手。
“一切准备就绪,我等于当夜子时从城外芦苇荡出。”方亭的声音继续响起。
山尘提出疑问:“若我没记错,那地图出点应是伏龙镇罢?”
方亭点头:“没错,地图的确是应从伏龙镇出,但张文彬说不必如此麻烦,若从伏龙镇出,需得翻山才能下海,会耽搁许多时间,我们都是些大老粗,张文彬那书生学识渊博,我们自然都听他的。”
张均平将顾管家画好的地图拿出来,平摊桌上,司遥顺着地图上芦苇荡的位置瞧去,轻声道:“张文彬所言非虚。”
“城外芦苇荡,据说与一片海域相连,每值子时,潮水便上涨,借着潮水顺流而下,的确比从付龙镇翻山越岭快的多。”
方亭连连道:“张文彬也是这样说的。”
“船从芦苇荡出,方荣掌舵,在水上漂了两天一夜,顺着地图一路而去,进入一片更大的海域,茫茫无际,在第三天的时候,海上突然弥漫起了大雾,我们就像一页扁舟,随波逐流,四周静悄悄的,耳边只有呼啦啦的风声,就连天空上方也是一片阴蒙蒙的,像是随时都会下雨。”
“方荣说,若是下了雨,在海上,船可能会偏航。”
方亭看着旧木头茶桌上细细的裂缝,回忆起了那几日他们四人在海上飘荡的日子。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出现的闪电像是一道明亮的光芒,直直地闪在四人脸上。
“我——我们不会被闪电劈中罢?”张天一看着头顶低垂而黑沉的天空,声音都在抖,他从未离闪电如此之近。
“照书中所言,海上并无遮挡物,我们便是这块海域最高的,闪电的确有可能会劈中我们。”张文彬轻声道。
张天一脸色都白了。
方荣划了一天的船,在船头笑道:“你别吓唬他了。”
张文彬也笑了。
张天一这才现自己被戏弄了,气得大骂:“好啊,好歹是读书人,怎么戏弄人?”
众人笑得更开了。
眼见大雾越来越浓烈,方荣虽从小与水打交道,可到底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尤其是海,他心里也没底。
四人于大雾之中漂泊了一天一夜,从最开始的恐惧变成麻木,枯燥。
“我听顾管家说,当时大雾弥漫了一天一夜这才渐渐散去,之后便是烈日高悬。”张天一歪在船尾,看着张文彬,“你确定方向没歪吧?”
张文彬从书中抬头:“嗯?”
他此行并未带多少行李,书籍却带了一箱笼。
方亭坐在船尾喝了一口水,“你不相信他,还能不信方荣?方荣可是咱们镇上的浪里白条,水中河神!”
张天一笑了,继续对着张文彬打趣:“文彬兄高才又如此刻苦,此次回去,若真高中了,可别忘了我等患难与共之情?”
“你们瞧!”方荣突然指着前方道。
众人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