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脸上没有丝毫退缩之色,反而更加显得从容不迫。她直视着季之木的目光:
“对,就凭我。”
“我和阿善、和你,都接受过这个国家最顶尖大学的教育,坐在过同样的教室听过最专业最博学的教授们的课程,研习过专业领域里最疑难最复杂的课题。我和你们唯一的不同,只在于出身,其他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今天站在这儿的是宋择善,你会尽全力协助他,那么,我为什么不能?”
“你觉得我狼心狗肺,可是季总助,你的认可在我这里一文不值,我只要,各取所需。”
“我知你心心念念要为宋怀煦尽忠心,可是他会不会瘫痪另说,至少以他目前病情展,无法主事已经板上钉钉,而阿善昏迷不醒,除了我这个名义上宋家的太太,有谁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季之木眼眸微动,周安的一字一句都正如针尖般精准地正中要害。
一场车祸,直接波及宋氏现任主事人和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虽然宋氏的日常经营目前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内部暗潮涌动,早已有人跃跃欲试,想要趁此情形重新左右宋氏内部的权力格局。
周安深深地凝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格外清晰,掷地有声:
“你希望宋氏不要再出一次内乱,而我已经和姜南正撕破脸皮,需要能够和他对抗的后盾。所以,对内,宋氏日常运行由你代管,对外,我去斗姜南正。这么多年,宋姜没斗出个胜负,你该知道,单靠商业斗争搞不死姜南正,所以我会用我自己的办法。”
言罢,她话锋一转:“况且,这对于你来说,难道不算一种赎罪吗?”
季之木紧紧抿着唇,他知道周安指的是慕光的死。
他并不是做决定的人,但在其中当然也有助力。
季之木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办法确定,如果帮了你,等你斗倒姜南正后,会不会趁机再用从宋氏得到的权势,回头攻击阿煦。他如今重病,你……能放过他么?”
“慕光那时候也是重病,可没人愿意放过他。”周安并没有因为季之木的话而有分毫动容。
季之木仍想辩解:“慕光的事儿,同阿煦脱不了干系,可消息是姜南正那边的人放出来的,否则,我们不会那么快查到。”
周安站起身,嘴角微微上扬,却不带一丝笑意,反而透出一股冰冷的肃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所以啊,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会议室里面,所有宋氏的董事都已经到了,唯有主位空着。
周安以宋家二太太的身份出现在这场股东会、身后跟着宋怀煦的心腹季之木的时候,众人神色各异,心里各自有盘算。
但周安一点也不在乎这些或打量或忌惮或嘲讽的眼光,她只是安安静静地走到会议桌的主位坐下,眼神毫不畏惧地扫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一个第一次踏入宋氏的人,竟然径直往主位走去,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立时有董事指着周安的鼻子,大骂起来:“你怎么敢坐在这儿……这个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周安喝了口水,噙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他:“您猜猜,如果坐在这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他会怎么对您?”
方才叫嚣的董事一愣,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别人”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