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我已经申请换宿舍了,不和她们一起住了,没意思,真没意思。”朱芳自己也觉得气。
许南南听到这些情况,只最初的时候心里沉了沉,倒是没多大的影响了。只是对于吴晴这人,已经彻底的划入往来对象了。
“我也走了眼,平时她看着老老实实,又特别腼腆的性子,还常常被蒋丽丽欺负,我以为是个挺淳朴的人,没想到会这样。这事情要说她不是故意的,我真不信。白天的时候还说我那房子不该留着,晚上又说放假去我那玩,这不是自打嘴巴吗?看来上次的是我,我一次还想错了人了。”
朱芳睁大眼睛问道,“什么事情?”
“上次我考试。进了考场,才发现我的笔头竟然坏了。要不是我有备用的,还真没法参加考试了。我当时还以为是蒋丽丽干的,不想和她闹,也就没说,现在看来,也不单单是蒋丽丽有问题了。”
许南南也忍不住叹气,自己还是低估了人性。特别是这个时候的人性。她来这个时代,遇到的坏人很多,比如老许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可好人也不少。不管是许家村的那些帮助她的人,还是于家两老,还要卫叔,朱主任,朱芳。甭管人家自己是什么人,最起码对她是没话说的。所以她心里还是多了一份念想,觉得这个时代尽管有些人性扭曲了,可好人还是多一点的。
没想到啊,看走眼了。
“这,不是吧,吴晴连这事情也能做?”朱芳听了,也觉得挺匪夷所思的。以前就是蒋丽丽和南南,她也就觉得是蒋丽丽性子不好,容不下人,不好相处。现在听许南南说起吴晴这人做的事情,突然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宿舍的,她咋没发现这些人藏着奸呢。“不行,我得赶紧搬,要真像你说的,我被人卖了都要给人数钱了。”
朱芳拍着心口说完,又道,“那这事情你准备咋办啊,现在矿委都传开了。”
许南南神色如常,“该咋办就咋办,除非他们动手抢,要不然我肯定不撒手。”对这事情她还真没有多怕。抢是不可能的,建国后确实收归了许多的公产充公,可是现在已经过了那个时候了,除非县政府出面强势收回,要不然矿上也没有这个权利让她把房子让出来。
“抢倒是不可能,矿委领导也不糊涂,你这房子本来就不属于矿上的,你要是不拿出来,矿上是不能抢的,这是犯法的,侵害老百姓的利益,这是旧社会官僚大地主干的事儿。就是矿上肯定有人会为难你。”朱芳提醒道。
上午矿委给几个新来的员工开会,问起最近工作的情况。就如朱芳说的一样,矿委领导没人找许南南问房子的事情,似乎也不打算管这事情。
矿长高燕山听了大家汇报的工作情况,还挺满意的。这批新进工人的素质还是很高的,有能说会道的,也有踏实肯干的,还有笔杆子比较厉害的。
“你们来了也有一阵子了,有什么敢想没有?”
吴剑立马站起来,一脸肃然,“报告,我有想法。”
看到有人发言,高老矿长挺高兴的,让他发言。
吴剑看了眼许南南,“作为工会的一份子,我们要保证工人的利益,今天早上食堂的工人蒋丽丽同志来向我们反馈了一个问题。”
其他人听到他这话,脸色都有些微妙的变化。许南南皱了皱眉,一脸看神经一样的看着吴剑。
“蒋丽丽同志说,现在矿上住房困难,她现在和对象就因为房子的事情,拖到现在还没结婚,之前担心矿上困难,所以没提这件事情。可是她昨天发现,有人竟然一个人住着小两间。同志们,咱们矿上都是朴实的人,多少人为着房子发愁啊,连婚都结不了,几代人挤在一间屋里,这么多人为房子发愁,有人却住小两间,这是一种什么心理,才能心安理得的住这么好的屋子。”
大伙听到吴剑这话,还没听到后面,听到前面就先笑起来了。那个蒋丽丽啥子事因为担心矿上困难没提房子啊,那是巴不得住在矿委来要房子了。要不是高矿长发了火,这会子还要天天来闹呢。现在见矿上没法子了,就打起张亮同志家里主意了,一心把人家小姑子赶出来,好腾出屋子结婚呢。
高矿长听了也是面无表情的。然后看着吴剑,“吴剑同志的想法是什么?”
“高矿长,我想问问许南南同志,这房子,她还住不住的下去,看着矿上那么多单身青年为房子发愁,她还住不住得安生。”
他这样点名道姓的,直接就把所有人的目光指向了许南南身上。
朱芳恨不得用眼睛瞪死这个小白脸。
她看着许南南,有些担心。
许南南一脸凝重,站了起来,“吴剑同志这话问得好,我得说,我住的安生。为啥我住的安生,我昨晚上从矿上的单身宿舍出来了,那边房子一收拾好,我就搬出来了。不为别的,我就为了给矿上的那么多单身青年腾地方呢,虽然就一张床,可好歹也能安置一位单身的同志。能自己解决房子问题,我就绝对不会占用矿上的一丝一毫的资源,这就是我成为南江铁矿的一份子之后,给自己定的原则。”
“许干事说得对。”朱芳很是配合的鼓掌。其他人见他鼓掌,也附和着鼓掌,虽然觉得许南南这是避开吴剑的话题,答非所问,不过人家这说的还挺好听的。自己能解决的,就不麻烦矿上。人家这还真是没麻烦矿上。
吴剑见状,脸色顿时憋成猪肝色,“许南南同志,你这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跟你妹妹两个人,根本就不应该住那么大的房子,应该让给矿上其他需要的人住。这才是一名铁矿工人应该做的事情。”
许南南忍住没翻白眼,郑重的看向高矿长。“高矿长,对于吴剑同志的想法,我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
高矿长刚一句话没说,就由着两年轻人说,现在听到许南南要找他说,便点了点头,“这事情可以自由发言。”
许南南看着大伙道,“我觉得吴剑同志这思想不好,容易让矿上工人产生依赖感。咱矿上是要照顾矿上的工人,可矿上工人这么多,要谁都指着矿上,等着矿上给安排,矿上这负担得多重啊。就像咱以前在村里干活挣工分,还讲究个人六劳四,就是鼓励大伙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要不然,大伙都不干活,都等着村里分粮食了,谁种地?按着吴剑同志的想法,人家干活的人,倒还应该养着没干活的人了,以后谁干活这房子也一样,我自己找到的房子,甭管咋来的,那是我自己挣来的。结果到还要奉献出来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干脆等矿上分房子得了,其他人一看我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也得等矿上分?为了一个房子,磨灭了矿上工人劳动拼搏,建设社会的热情,我觉得,这罪过不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