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月一直站边上没有说话,随着秋白砚的话,她的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从小被人拐卖,无依无靠,如雨打浮萍叮零飘荡,从没有被人如此待过。
感动之余,她又深深的自责,为何直到今天才看到这个男人的心意,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她总是这么狼狈的站在所慕男人的面前。
是啊,为什么呢?总有人陷在过去无法自拔,就算身边有机会降临,也被视而不见,等到醒神,或是回头看时,发现那么好的机会,那么好的人已经悄悄溜走了。
时光从不待人,站在人生的路口,一旦错过,就只能在各自的生命里安好!
秋白砚抬手朝他们告别,转身而去,背影在寒冷的冬阳里,犹如挺直的松柏,青翠有力。
肖家元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眼神已不似以前趾高气昂,亦没有走在前头,而是笑眯眯的和柔月并排走,“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天太冷了,我想回客栈。”
“没听秋掌柜说嘛,晚上要下雪,明天就不能出来了,咱们再逛逛。”
“好。”柔月的声音很低,低下头,悄悄拭去了眼中的泪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那背影,也许从此咫尺天涯。
章年美和卫仁二人从营地过来,看到东丘的商业街如此繁华,忍不住下了马车,“要不要逛逛去?”
卫仁没心思逛,“你是不是想买些随手礼带给你老妹?”
“知我者,卫仁也,对,总不能空手来看老妹吧。”
“那倒是。”
“我老妹啥也不缺,就跟我一样,好新奇的吃……”章年美的话停住了。
卫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什么呀,又仔细看了他一眼,再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商人身边站着一个柔美标致的妇人,披着一身狐裘,显得格外妩媚,“章将军……”他轻声叫了一下。
章年美收回目光,“我们买些酸乳酪吧,我老妹喜欢捣鼓蛋糕,这东西只有西域做的正宗。”
卫仁凑到他边上,悄声细语:“我想起来在那里见过她了。”边说边捣了他胳膊一下,“花月楼被郡王查封后,听说她就不见了,原来跟了商人。”
章年美没跟卫仁得瑟,这女人还在平定等了自己一年多,对于他们这样的人,不用自恋,也不用吹牛,十个八个女人暗恋他们是正常的事,女人们如飞娥扑火扑过来也见怪不怪。
谁让他们不仅富且又贵呢?富还好说,就像刚才的那个肖商人,民间大把有钱的商人,但贵并不易见,贵是权力,拥有权力的人不是官员、就是皇亲国戚,这样的人谁能轻易攀上呢?而章年美就是这样的人。
柔月感觉有人在看她,转头看过来,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就在刚才下楼出酒肆的那一刻,她还在期待,能偶到他,没想到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那背影依旧如她心目中的样子,挺拔潇洒,风流不羁,充满魅力,可她却从没有留住过这个背影,这一次也依然吧!
“喜欢什么样?”商人指着一匹雪锻问。
柔月快速收回目光,“很好看。”
“那就买了。”
“多谢老爷。”柔月趁空又看向背影,那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抬头看向寒冷的晴空,空留一腔余味……
麻敏儿正在暖房里给菜烧水,菠菜和韭黄都长得不错,“今天中午可以炒两盘了。”
单婶笑笑:“这菜没多少钱,可这碳火值钱。”
麻敏儿抬头:“单婶,你是不是想说,穷人家怕是连开火的碳都没有,我们竟还长这玩意?”
单婶摇摇头:“要是以前,我会这样说,可我跟着小东家东奔西走,也算是明白了,有些事啊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解决的。”
“行啊,单婶,我刚有点负罪感,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又天经地义了。”
“你呀……”单婶摇头失笑,“不说别的,就说咱们在东丘的铺子,至少给几百人提供了生存的机会,让他们有饭吃,不再受冻。”
“可我请他们干活也是赚钱哪?”
“别家铺子也请人,可没有我们家铺子待遇好。”单婶回道。
“嘿嘿也是。”麻敏儿笑道:“那我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败家生活啦!”
单婶说道:“得了,你就不赚钱,王爷的银子也够你败的。”
“哈哈……还是败自己的心安理得。”
单婶看了眼小东家,心道还是你有本事,没本事赚不了钱,还不是要用王爷的。
单小单进到暖房里,“小东家,章将军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