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景任由林妈妈安排人为她梳妆打扮,如同牵线娃娃,最后登上高台,也算是全了司徒令雪的心愿。
侧面镂空的屋檐,寒风吹动四周的幔纱,艳红的衣裙外搭雪白狐毛披帛,如雪落梅花枝头,黑发垂落披散其后,眉间点花,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江流景看着台下来者众多,为她疯狂,对她的贪恋,一价更比一价高,不难看出林妈妈为了她的出场可谓是费尽心思。她身坐其间,心有恍惚,令人如同猎狗争食的,令人趋之若鹜的,不过一副皮相,当真是荒唐至极。
想当初,她刚来此,埋怨着自己如傀儡般的人生,如今是甘之如饴。
也当真是可笑。
她今夜的贵客会是谁,她不知,她只知今夜这贵客未必不是“鬼客”。
楼中最好的房,在最高层,床榻上能望到整座城池的景色,银盘乍现,丝缕云雾围绕。
江流景坐于榻上,望着远处,眼中黯淡无光,紧握银簪,屋门一响,缓慢地转头看向来人,只见林妈妈将一脸上肥油要滴落到与肚脐平齐的人带进,恭维着让她好好服侍,说完退出,没了她身上的脂粉味,“贵客”的肥腻味直冲而来。
让她无法呼吸。
她虚空的目光与他对视,吞咽声在这安静的地方格外明显,默默将手中银簪握紧,盯着他的动作,他每上前一步,那恶心的味道更深一分,在他扑往她时,转身往别处躲。可这一身华冠丽服让她动作缓慢,披帛掉落在地,罗兰紫轻纱在他自以为的嬉戏中扯落,半炷香不到,她便被他压在榻上。
忍住恶心呕吐感,在他起身脱去衣服,对她的衣服动作,缓缓抬起手,靠近他的脖颈。
嘭
房门被人踹开,“滚出去。”
林妈妈紧随其后,把人从房中赶出。
就差一点,她就扎进去了。
江流景心中不知何感,匆忙收起的手微抖,垂眸坐起来,他们还在争论,大致的内容是,新来的这个比前一个给的钱更多,林妈妈反悔了,要将前一个人赶出去,给她换一个人。
来人轻扫江流景一眼,“瘦瘦巴巴的,不合我口味,先养个几天。”
“那银钱……”林妈妈贪恋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银钱互相敲击声音,林妈妈手上多了一袋子,只见她双眼发亮,“好说好说,保证爷再来肯定是丰神绰约的人儿。”
“我不要别人碰过的,你可懂?”
“懂,肯定懂,但这银子就……”
来人又甩了一张银票,这下林妈妈是眉开眼笑,他说什么都答应。
江流景掀起眼皮,没看到他的正脸,他偏侧着脸眼珠往她所在看,没停留离开了,林妈妈嘴角咧至眼角,让她在这住下,就不回先前那里了。
人都离去后,江流景没忍住躬身剧烈吐了起来,右手仍在微颤,差一点,就差一点……
那人她没看清样子,但她记住他的味道了,这人她能看到他衣物下的肌肉,不似混迹酒肉的好对付,这几日她要想办法拿些武器药物。味道散去,恶心感减弱,看到了窗外飞远的白鸽,眼中流出向往。
屋里动静小了,下人进屋清扫,一切恢复如常,精心照顾着她,这是把她也当贵客来对待了,看来包下她的人来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