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江流景此时能睁眼看看他,她会发现,秦聿文专心于前路,气势凌人,却满目心疼。
他进城看见她的那一刻,心骤然攥紧,她执剑在手,鲜血浸染,身后火舌窜起,似要将她吞没,两眼相望,尽是空洞。
将她抱入怀中,发丝扬起扫在脸侧,他才稍微安定些,她还在。
“请三皇子将人控制住了,勿让她乱动。”言太医嘱咐道,手下一重,江流景痛哼出声,不自觉咬唇。
秦聿文将她嘴唇从齿间拿出,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言太医弟子递到一半的咬棍放回药箱。
江流景最后仍是被痛晕了过去,秦聿文仔细着将她放下,盖好被子。
言太医低垂着头,不去看他们,“她身子亏损过重,肩上多次受伤,日后用手难免不利,臣所备之药物不足以治疗,还需快些寻得所需药物。”
“你将所需告知杜将军,他会派人去寻。”
言太医回禀后退出,余光看到秦聿文俯身,他只做没看见。
他被调去三皇子宫里多时,对于他的性情也算有所了解,此刻的三皇子,情绪亦处于不稳定。
“找到人了。”
秦聿文站在营外,听着思宁回禀。
“找到了,在后营。”
“都在后营?”秦聿文眉头一动,他记得江流景曾说过还有她的侍女。
“是,江小姐的女侍白鸾死了,可要告诉江小姐。”思宁回道。
秦聿文知道,白鸾对于江流景而言有多重要,他正犹豫着是否该告诉她,没想听到了江流景的声音。
“我知道她不在了。”
她身穿单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将他们所说都听了去。
“你怎能下来?”秦聿文赶忙走到她身边,心里是言太医说的话。
言太医说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会昏迷些时日,没想他不过离开一会,人就清醒了。
“我没事,那两个孩子怎样了?”江流景任他扶着,避开他谴责的眼神。
“你能不能先顾着自己,你的伤有多重你不知吗?”
江流景语气放柔,“我知,但我不亲眼确定我心不安。”
“罢了。”秦聿文微抬头示意思宁说清情况,自己则是扶着她坐回榻上,思宁随后进来将帘门紧闭。
思宁道:“言太医开了些药让他们睡了去,身上皆是浅伤,不伤及内里,小姐放心,而您吩咐的人也均带回,只待您吩咐。”
“我得去看看他们。”江流景祈求地看向秦聿文,他无法只得答应,但条件是他也得陪同。
刚进帐里,小孩正睁着眼互相抱着缩在角落里,看到她向她奔来,被秦聿文拦住。
“她有伤,小心点。”
江流景将他拨开,蹲下看着他们,“没事,我带你们去找父亲母亲,但是你们要明白,他们已经去世了,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娘亲曾说过,去世以后他们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们看不到但是他们会一直陪伴着。”
“乖,那我们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好嘛。”江流景揉了揉他们的头,站起拉着他们往思宁所说之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