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刚才的战斗里,杨赫如此被动,这让蓝顿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这些都在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向导的孱弱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他让一个曾经向导学院的天之骄子,连一个a级哨兵都对付不了。
医生摘下口罩,拿着光屏板走了进来:“已经退热了吗?”
蓝顿哑声道:“一直在进行物理降温,抑制剂也打过了,他还好吗?”
“他很幸运,只不过是脑震荡,没有造成颅内出血,受重击才晕了过去。年轻人,刚才的那个哨兵你下手太狠了,虽然说是……”
蓝顿也不说话,只阴沉沉地盯着医生。对上准将锋利的目光,医生不得不噤了声,也不敢说什么“对敌人仁慈”的话了:“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和我说。”
蓝顿本想着,杨赫养病,他忠犬地守在病床前,满脸胡茬,给醒来的杨赫一个爱的亲吻,是不是就能让自己在杨赫心里加分呢?
医生对于病情的诊断不愧是经验丰富,杨赫也非常不给蓝顿面子,蓝顿那憔悴的样子,杨赫在醒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瞧见,倒是让来探病的哨兵长见证了杨赫的苏醒。
哨兵长目睹了全程蓝顿对杨赫的照顾,守夜陪床,跑前跑后,就不由得劝了一句:“蓝顿准将对你算是挺好的,他前几天还和我抱怨,说你特别不容易被打动呢。”
杨赫的病床被摇起来,使得他半靠在病床上,对哨兵长的话,他不禁一哂:“不过是这么点事就让蓝顿对你如此炫耀?他真当自己是感天动地好男友了吗?想追向导的哨兵多了去,谁如果想追我,都能做到蓝顿这样,甚至更贴心。”
哨兵长道:“准将他为了你发火,三拳就把那个伤害你的哨兵给活活打死了。”
杨赫摇了摇头:“你知道吗?我的思维触手对他这种s级的哨兵几乎一点用都没有,要不是我有些法子,他现在能这么老实?说不准,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是个低级的向导,和他在一起,我没有一点安全感。况且,我和蓝顿有旧怨,他对我只不过是愧疚和补偿,你以为还是真爱么?别的就不说了,等他想通了烦腻了我,只要他想,一拳就能要了我的命。”
杨赫是真真正正的清冷美人,哨兵长在哨兵的圈子里混,他知道的很清楚,单单在星桥前卫站,对杨赫有意思的哨兵那是多了去了!
只不过,许多哨兵都会在追求杨赫的这件事上主动停下了脚步,杨赫如今大病初愈,话里话外流露出恐惧与担忧,让人对他更加同情。
哨兵长和杨赫共事这么久,心里的天平当然是倾向杨赫的。
哨兵长忙安抚他:“抱歉,这件事是我失礼了。杨赫,我应该尊重你个人的选择,今天我对你私人的事情指手画脚,还希望你能原谅我。”
杨赫温和道:“不用向我道歉,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对蓝顿准将,我只是巴望着他赶紧走。至于别的,最多就是当做战友来看。”
哨兵长暗自松了一口气:“你好好休息吧,瞧你说的,咱们星桥前卫站肯定都站在你这边,咱们都会护着你的。”
哨兵长看着杨赫吃了一些流食,就听杨赫突然问他:“我的晨曦号飞梭……最近有人去过吗?”
杨赫的话仿佛撕开了哨兵长的回忆,少校的脸色变得微微发白:“蓝顿准将今天和我打过招呼,去了你的飞梭。”
杨赫得到这个回答并不吃惊:“他总算想起来了,就他那单细胞生物一样的脑回路,还真让我对他看高了一眼,他是去我的飞梭找他想要的东西了。”
蓝顿在杨赫昏迷后,突然发觉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当初的愉悦褪尽之后,他心里升起了无尽的恐慌,当时他追上杨赫的飞梭,是属于非法接驳,他在晨曦号上犯下的种种,可以概括为四个字——迷|奸向导。
虽然他属于行为未遂,可是“塔”才不会管那么多,抓到了就视作迷|奸罪来重判!
对于‘塔’来说,哨兵做下这种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重罪,足以毁掉蓝顿本人,乃至他父亲的前途。
他当时怕是被信息素弄昏了头脑!
☆、第7章新联邦(七)
杨赫当年被他强迫,并没有和他形成彻底的精神连接。
现在,他有没有这个可能,以自己为诱饵,然后把自己侵犯他的画面给录了下来?
蓝顿想起这种“阴谋论”放不下心,就像哨兵长找了个借口,进入了杨赫的飞梭晨曦号。经过多年训练,他的反侦查素质过硬,果然在杨赫的飞梭里找到了针孔摄像头,以及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录像。
飞梭上自带的监控设备竟然拍下了他入侵飞梭的全过程!连带着他用麻醉剂换掉空气清新剂的画面都有!这下子杨赫连证据都到手了。
杨赫敢这么做是出于“塔”对向导*的严密保护,加上杨赫本来就是受害者,“塔”也一向都会情感偏向弱势的向导,然后紧接着对蓝顿进行审判和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