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两人一左一右分开,各自回房。
常岁没走几步,又停下脚步,转头叫住林今朝。
“林今朝。”
林今朝手臂上搭着脱下的外套,正单手解着衬衫扣子,停下来回头她。
常岁不甘心地又问了他一次,“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生老病死,很无奈。林今朝踱步走到她面前,抬起的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洗完澡好好睡一觉,明天上午我们再去爷爷。”
常岁无力地点点头,转身回房。
林今朝站在原地了她一会儿,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的眼睫轻眨了一下,才重新恢复了行动力一般,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常岁洗完澡,躺平在床上。
连续出差一周,参加竞标期间精神高度紧张,好不容易去酒吧庆祝放松,又收到爷爷病情恶化的消息,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可是,当她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只会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伸手摸到床头柜子上的手机,给林今朝发消息你睡了吗
林今朝睡不着
常岁家里有安眠药吗
林今朝坐在床边,到她这么问后,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问过她的情况能不能吃安眠药后,才下楼去拿了药上来。
常岁在床上翻来覆去,把自己折腾得越来越烦躁,猛地掀开了被子坐起来,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
她的门没锁,外面的人拧开把手便抬腿走了进来。
林今朝穿着浅灰色睡衣,手里握着水杯,里面盛了大概半杯白开水,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迷你型白瓷盘。
他走到床边,将白瓷盘递给她,上面放着一颗不对,准确来说是半颗安眠药,“吃了睡吧。”
简直就是救命稻草,常岁捡起放进嘴里,拿过林今朝递过来的水杯,仰头喝了一口,就着水把药吞了下去。
吃完药,常岁重新躺平在床上,闭上眼睛。
林今朝将还剩三分之一白开水的杯子轻放在床头柜子上,帮她掖了一下被子,轻手轻脚地从房里退出去。
下午赶着去沙洲市,林今朝还有几份比较急的文件没有批阅完,周炎一直在给他发微信提醒,他回房的途中,脚步一拐,又推开了房门。
坐在房里处理完工作,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林今朝关掉电脑熄了灯,也准备回房休息。
可走到房门口,他不知怎么的,有点心神不宁,不太放心得下,于是又折返回常岁的房间。
刚拧开门,里面就传出常岁的梦呓声。
“爷爷不要走,不要丢下岁岁”
林今朝大步闯入进去,就到常岁睡在枕头上拼命挣扎,一头栗色的长卷发铺散开,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来,眼角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来是做噩梦了,林今朝俯下身,单膝跪在床沿,手从她后背穿过,将她上半身托起来抱在怀里,扶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抚,“别怕,岁岁别怕。”
“爷爷不要丢下岁岁,岁岁只有爷爷了。”常岁趴在他肩头,无意识地哭泣,泪水顿时将他的睡衣浸透。
“还有我,岁岁还有我。”林今朝一遍遍安抚她,等到她终于停止哭泣,才将她放回到床上。
泪水将她整张脸都打湿了,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林今朝手指尖将糊在她脸上的几根发丝勾开,起身进浴室,拿了条干毛巾出来,细细地帮她把脸擦干净。
担心她接下来还会被噩梦折磨,林今朝迟疑片刻后,又进衣帽间拿了条毯子出来,然后隔着被子躺在常岁身边睡下,往自己身上盖上毯子。
就这么一夜过去。
等常岁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眼前就出现了男人凸起的喉结,呼吸间是熟悉的男性气息,她正以侧卧的姿势,躺在男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