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绵并不单单是为了见这两位女学官而来的,与她们聊完后,又与其余学官聊了聊。
不管这些人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明面上大家都一派和气,没有答非所问,给人观感不错。
但事实上,并不是所有学官平时都是这么老实的,尤其是这种礼仪孝道的,心中对温鹤绵颇有微词,觉得她与陛下不清不楚,有悖读书人气节。
没见面之前还好,见面之后,他们才猛然觉,对上帝师这双温和平静的眼睛,根本没人能说谎话。
不仅不能说谎话,连想说什么,事先都会在心中掂量几下。
能为帝王师,岂是池中之物。
那几个有小心思的学官不得不承认自己看岔了眼。
越聊越深,最后索性连午饭也在这里用了。
温鹤绵结合现代的教学经验,给了学官们不少启迪,毕竟是智慧的结晶,也可以让学生们提前几百年体会一下现代成果。
她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聊得差不多,温鹤绵就与他们告辞,准备回宫去。
别看谢琅上午放人放得那么爽快,她要是真在外面待久了,回去肯定又要被逮着讨要好处。
现在他病未好全,需要保持好心情的份上,温鹤绵决定再将就他些日子,正好她也没什么功夫在外闲逛,不如早些把公务处理了。
想想当初仅凭字迹差别都能猜出她回来的陆子慎,温鹤绵就不敢让谢琅帮自己处理太多次。
不然总觉得怪对不起自己这身官服的。
最初接下任务时,还幻想着日后能够美美退休游走天下,如今看来,怕是要继续当劳碌命许多年了。
边叹着边进了宫。
侧头时无意间瞅见宫里有几个人在上窜下跳,瞧身影有点熟悉。
温鹤绵脚步先是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踏进宫殿中,随口问:“陛下,你的暗卫在做什么?”
谢琅没想到还是给她看到了,若无其事解释:“犯了点错,朕罚他们反省。”
温鹤绵眉头一拧。
什么上窜下跳的处罚?
谢琅显然无意多做解释,转而问道:“含霜和国子监的学官们聊得很合拍?”
去了一上午,午饭也没等到人。
就知道会有这么出,温鹤绵哭笑不得:“还行,就当给未来的教育事业添砖加瓦了。”
在她和谢琅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女子都能入学了,那就没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底线,就是用来打破的。
谢琅眼眸带笑:“太傅总说些新奇话。”
谢琅想,可能也是因为她这样的毫不设防,才让自己找到了端倪。
“以前跟人学的,这么多年,陛下还没习惯?”
温鹤绵眉梢弯了弯。
谢琅摇头:“倒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提了下。”
他不动声色地带过这个话题,接着拿起摆在桌上的纹样图:“喜欢哪种?”
“这个。”温鹤绵抬眼看他,不赞同地蹙眉,“要做衣裳?先前做的还没穿完,再做未免浪费了。”
又不是花孔雀,巴不得一天一套。
“没事,不嫌多。”
谢琅叹息:“可惜朕节省了一整个后宫的开支,却无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