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温鹤绵觉得谢琅像只纸老虎。
把她囚在宫中时,与其说是强迫,不如说他更想让她从这段崩坏的关系中,现些别的情感。
他是帝王,本可以强势果决,想要什么,纵然不合理数,外人也没法说什么。
可他对待她,着实小心至极。
也许是失而复得后,留下的创伤。
他再也容不得任何失去。
“是我给不了你安全感吗?还是我说得不够明确?”
温鹤绵顿了顿,像是实在忍不住,憋了点笑:“还有,陛下,柳下惠当得不辛苦吗?”
没有什么感情是一夕而起的,尤其是在想清楚后,温鹤绵愈明白,恐怕在她选择离开之前,就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因此才会几番犹豫。
而现在,不过是将这份情愫加深。
谢琅嗫嚅几番,声音低低的:“我怕你会觉得我太冒进了……”
他没学过该怎样去爱一个人,先前已经让温鹤绵生过气了,就努力想伪装得乖巧懂事些,他知道她吃这套,一直没舍得打破。
说白了,他怕自己无止境的索求会让她厌烦。
“以前也没见你多懂事。”
温鹤绵毫不留情地点评:“是谁最开始连太傅都不肯叫的?”
还是她舍身相救,情急之下才给逼出来的那句。
“我、我——”
谢琅结巴了下,多年前丢脸的事被提起来,他忍不住脸红,又带了点为自己澄清的意思:“那时候小,才不懂事。”
“现在也不需要懂事。”
温鹤绵倏然抬眼,望着他,眸中光彩潋滟生辉,语气轻柔而温和:“你是怎样的性子,难道我会不知晓吗?我想我们十多年的感情,应当足以证明,我不会害怕。”
“至于以前,那是我没想通,所以只顾着逃避。”
“可你要相信,在此刻,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我的感情,是一样的。”
这些话在心中酝酿许久,说出来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温鹤绵只是迟钝,又不是懦弱,在见过那样炽烈又毫无保留的热情,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那也太冷血了。
谢琅喉结轻轻滚动了下,他注视着眼前人,几乎有些不可置信,肉眼可见的怔愣:“我……我只是怕自己会弄伤你,怕我会克制不住。太傅没有亲眼所见,但我确确实实,是个疯子。”
他苦涩地眨了下眼,酒意蔓延,耳根子处红了一片,缓缓地又想张嘴,就听到温鹤绵赞同。
“嗯,确实是个小疯子。”
谢琅委屈地瞪大双眼,像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温鹤绵失笑,声音轻轻。
“是小疯子又如何呢?你不还是和我在一起了吗?”
她眉目柔和,落在谢琅眼中,只觉得唇瓣翕动间,仿佛带了抹艳色。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靠近,然后听见她道:“所以我再问一次,陛下这柳下惠,当得辛苦吗?”
“辛苦,辛苦极了。”
谢琅颤抖着拥住她,酒香撞了个满怀,他极其克制的,将唇贴到了她唇边,声线低哑,几乎快只剩下气音。
“今晚……可以吗?”
温鹤绵无声地笑起来:“当然可以。”